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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瞪大眼睛,“这、这怎么好意思。”
“哪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叶筝站在屏风旁,一点儿也插不进她们的对话。不过在薛淼的帮助下,他总算知道了阿姨为什么要买那么多菜回来。
原来是给黎音做的。
而黎音现在……在疗养院?
所以上次黎风闲半夜出门是去看黎音了?
自知没他什么事,叶筝配合地去开门,又从薛淼手中接过保温袋,“我送你们到车库。”
两人走后,叶筝自己一个回屋里干闷饭,干到黎风闲回来了依然毫无所觉,用勺子一下一下戳着丝瓜,眼见快把饭碗戳翻了,他卒然听到黎风闲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昨天有人来过吗?”
“啊?”叶筝没反应过来。
“昨天是不是有人来了。”放下纸袋,黎风闲将用过的手套和口罩一并丢弃,他眼底满布红丝,比平常多了点阴翳。叶筝看他这副模样,脑海里有个转瞬即逝的念头,速度之快,连他自己也捉拿不住,像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既然黎风闲都知道了,他没必要再说谎,实实在在地回答,“有,吴先秋来了。”
“好。我知道了。”黎风闲深知吴先秋会到闲庭找他,只是昨天事发突然,忘了要将这件事告诉叶筝。
一天一夜没睡,他空不出多余精力来思索这件事,本想上楼假寐一下,不开窗帘,就这么在封闭的小环境里补眠,可他没想到,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凌晨。
缺氧感死死扼在黎风闲的咽喉上,他从噩梦中醒来,带着劫后余生的喘息摸了摸颈动脉,仿佛要从这剧烈的搏动中找到他还活着的证据,确认自己没有重复死在那场困境里。每次做梦都像一场无法脱身的轮回,有种逼在眼睫的真实感。
从躺椅上撑起身,黎风闲想下楼热点吃的。
夜深的郊区会把每一种声音都放大开来,就算是呼吸声也听得一清二楚。于是两下沉闷的咚咚声在廊道上无止境地翻涌着。
黎风闲放慢脚步,这个点闲庭没有第三个人,除了他只有叶筝,在经过二楼的时候,那阵无节律的闷响愈发清晰,澄黄的灯光从最里头那扇门里倾斜出来。黎风闲按了按额角,有些头痛,又是无奈,他知道叶筝会私下加练,但没想过他会去那间房。
这种落地声太过耳熟,以致让黎风闲觉得叶筝是不是疯了。没人在旁边看着或者指导,他怎么敢一个人去碰平衡木?
转进二楼,黎风闲脚步一重一浅的,变得不耐烦。他推开那扇半掩着的门,同时把叶筝从平衡木上吓了下来,撞得脚上铃铛清悦动听。
黎风闲:“你在干什么?”
叶筝站在厚垫上,刚才脚后跟踩歪了一下,导致半边磕得生疼,他尽可能无视那阵痛感,说:“你、你怎么来了?”
“谁让你练这个的?姚知渝?还是费怡?”黎风闲平声问。
《幻觉》里有温別雨一个人练平衡木的剧情,黎风闲下意识联想起这个。
刚睡醒不久,黎风闲眼中的水汽还没彻底消散,眼皮上方泛着一点红。叶筝被他这眼神看得背脊酸麻,汗又湿了点,他侧望着平衡木,一只手拂了上去,面上有着浅浅的印子,叶筝不落痕迹地将它抹掉,“跟他们没关系,是我自己过来的。距离开机也没剩多少时间了,怕赶不上进度,就想着先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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