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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庄毁去那阻绝地气的祭坛之后,莫说等到魔门修士气势汹汹杀来,便是连个如棱山一样的探查之人都未见到,神木道场亦是安然,似乎对方根本没有卷土重来之念。
不仅如此,那魔门修士连原本扫荡群山,阻绝地气之事都停了下来,句芒尊者派出门人探查之时,连一个魔影都未见得,似乎许庄来到茫山,竟是引起魔患消退,使得茫山动荡都平静了下来。
不过许庄并未觉得,魔门真是为他所摄,便真弃了图谋布置,就此此退缩了。
莫看许庄如今名头极大,在小事或许能够让人避让,但真要涉及紧要,乃至宗门之谋,岂有以名头便能够轻易震慑的道理。
所以那些魔修定有变化之法,而随着神木道场弟子探查范围渐广,许庄对魔门原本所图也有所觉。
虽然魔门阻绝地气的动作截止在了神木道场,但从地脉的走向可以看出,似乎隐隐有与另外一处阻绝地气的方向围合之意。
由此看来,虽非规则之形,但魔门修士所为似乎确为‘圈地’之举,许庄也亲自在这范畴之内来回探查过一番,可惜未有收获。
茫山实是太过广遨,即使是魔门所圈围的这范畴之内,想要粗略搜寻一遍或许不难做到,但若魔门修士欲避着他,即使一寸一寸探查也是空费功夫。
不过许庄自有应付一切变化的自信,倒也不觉气馁,索性便在神木道场之中坐镇,以不变应万变,静候魔门出招。
人为之事或许会因原停滞,自然之理却不会为外物所动,日升月落循环不息,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茫山之中本因魔修肆虐,便少了许多生气,许庄的到来使得魔修歇了扫荡群山之举,但这方圆数千里中,仍是风声鹤唳。
一些本待逃亡,只是不及动身的散修,宗派纷纷趁机离去,即使舍不得基业的,也是谨守山门,丝毫不敢出来冒头,山间灵长,自具灵感,更是避之不及,一时之间,竟是万里静寂。
这一日,天中忽有阴云滚滚,遮蔽数千里,几是压到了山峦之顶,似乎随时会有如洪一般的暴雨倾泻而下,弥漫茫山。
此犹未止,在神木道场之中亦能清晰望见,阴云仍自滚滚而来,转眼已经到了眼前。
不消有人通知,许庄已经登上神木之顶,望去阴云深处,积蓄着难以想象的阴秽之气,似凝成了阴山重嶂、混溟渊海一般,张开隐隐覆地数百里,肆无忌惮引动天象,形成了这遮天蔽日的阴云。
“这……”在许庄之后,句芒等人也纷纷登上神木之顶,越子临先张开法目一望,顿时面色微变,凝重道:“好恐怖的魔气,魔门妖人耍的什么手段?”
句芒尊者面露忧色,言道:“莫非是汲地气炼法,炼成了什么惊天魔头?”
结合魔门修士此前之举,句芒的推测倒不无道理,但却为越子寻一口否决,言道:“毁万千里地气炼法,莫非想引起玄魔大战?此事当无可能。”
他虽重伤未愈,但目光自是还在的,沉吟片刻,反言道:“不过如此迹象,确似是什么厉害魔头在宣泄法力……”
句芒尊者的师弟失声道:“只是宣泄法力,就引动如此天象,此魔本身该是何等凶威?”
越子寻面上凝重一片,不禁望向许庄,问道:“师兄,近几日这些魔头销声匿迹,此时忽然如此招摇,也不知有什么诡计?”
许庄并未回应,遥遥望着阴云之中飞至一道乌光,忽然探手一摘,手中现出一封信笺,随意一扫,目光落在末笔留名之上,“赤明。”
许庄忽然思及近几日来,魔门一众销声匿迹,偏生神木道场的门人屡次探得那妖女施施的踪迹,如此阳谋,实是不加遮掩,不由淡淡一笑,言道:“看来他等是已做足了准备,才来引我前去了。”
越子寻面色微变,问道:“师兄莫非欲往?”
其实纵无其他因缘,既然赤明已向许庄下了战书,许庄也没有推拒的道理,淡淡应道:“正有此意。”
越子临劝道:“师兄,日前我已经往门中去信,不若等宗门派人前来,再一并前往探查。”
许庄道:“彼辈如此招摇,定是谋有所成,等宗门派人赶至,恐怕已是晚了。”
越子寻道:“可那魔门贼子如此堂皇引师兄前去,定有设伏,师兄……”
许庄昂首望着天中渐渐弥近了的阴云,忽然将肩一抖,浑身上下,涌起哗哗潮浪之声,似乎渊海摇动,无形无量的法力透体而出,搅动灵机,浩浩荡荡,一气排开,竟在漫天阴云之中,辟开一片碧晴!
许庄朗声一笑,喝道:“任而鬼蜮伎俩,本座有何惧之?云来开霁便是!”
话音未落,已是拔地而起,化作恢弘光华撞入云中,一路犹如划江分海,将那遮天云幕撕开一道长长豁口,直往阴云深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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