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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答案,你满意吗?”曹氏抬头,看着病榻上的燕王问道。
这个统治了国家十六年的君王,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三个女人所蒙蔽,并受到欺骗。
“先王后在燕国十年,尽心尽力的侍奉着你,作为王后,她没有任何的失职,作为妻子,她也尽到了自己的全部责任,可是你们却仅仅只是因为她是齐国的公主,就生了那样歹毒的心思。”曹氏愤懑道。
“自先王后嫁入燕国,便一心向着燕国,与齐国的来往,不过只是几封家书与一些思念罢了,但是你作为丈夫,从未信任过你的妻子,宗法之制,不是你们定的吗,作为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一旦嫁出,便以夫家为大宗,你们制定规矩,却又忘了规矩,这真是太可笑了。”
听到这里,燕王裕终于明白了,曹氏并非是被策反,而是从一开始,曹氏就是先王后的人,因此要复仇的人,其实是曹氏。
姬蘅听着曹氏的话,字字句句,心如刀绞,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她的姐姐了,那样温柔和善的人,却无法善终而客死他乡。
她没有办法接受,仇恨再一次的占据了她的身心,并控制了她的言行。
“你知道,那夜的庆功宴,为何会如此吗?”姬蘅彻底黑下了脸色,“你的儿子,一死,一废。”
“哦,还有你最疼的长子。”姬蘅的眼神越发诡异,“也快要疯了。”
“阿姊的死。”她轻蔑的看着燕王裕,如一切都在掌握中,“我要你和整个燕国,都付出代价。”
这句话,让燕王裕彻底崩溃,他怒不可遏的瞪着姬蘅,双手死死攥住被褥,想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你…”
姬蘅看着他气急败坏,却又没有办法反抗的模样,忽然失声大笑。
“你猜,如果你的长子此刻进来,她会遵照你的意思处置我吗?”她又道。
“我告诉你,她不会的。”
“她绝不会。”她的话十分肯定,没有一丝犹豫。
“所有人,都将离你而去。”
燕王裕攥着被褥奋力挣扎,然而却只从榻上滚落了下来,生命,在气急攻心之下迅速流失,他望着殿门,只剩无助的绝望。
忽然门被推开,他期盼已久,苦苦等待的人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然而这时候的他,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父王。”子冉飞奔入殿,略过曹氏与姬蘅,跪伏到父亲身侧,她愧疚的哭喊道,“儿臣来迟了。”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已被愤怒填满,燕王裕死死攥着子冉,以目光示意她,这道带有杀意的目光,指向了姬蘅。
然而还没有等子冉给出答复,燕王裕便在恨意中离开了人世。
子冉的身子忽然一僵,虽然早已做好了准备,但这一切还是来得太过突然。
纵有恨意,可当真的失去之时,悲伤便弥漫上了整个人,想要努力使自己平静的人,却怎么也止不住从心底流出的泪水。
死亡,意味着消失,意味着,再也无法看到,听到。
对于燕王裕的死,并未解除姬蘅心中的恨,因为她所失去的人,并不会因为凶手的死而生还。
可是她的心也是痛苦的,当她看到沉浸在悲伤中的子冉时。
那颗冰冷坚硬的心,再次动摇,并填入了苦涩,她在矛盾中挣扎,一面是仇恨,而一面则是愧疚。
她的仇人,是她的父亲,横在她们中间的恨意,让她没有办法做到完全相信。
子冉将逐渐失去温度的父亲扶起,并安置在榻上,她压制住心中的悲伤,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一切。
这是作为继任者,必须要做的事情,“先去通知上将军乐易与都尉范梁,做好一切应变与准备。”她侧头吩咐跟随她入内的侍从。
“是。”
“丧钟,可以敲响了。”子冉又道。
“是。”
在呆坐了片刻后,子冉缓缓起身,她没有询问殿内发生了什么,甚至没有与王后说话,只是安排着父亲的身后事,与国家接下来要面对的局面,“接下来…将是新的风云。”
预示着国丧的钟声被敲响,整整九道,子冉并没有像其他的继任者,在先君死后,为了巩固权力继承王位而秘不发丧。
半个时辰后,阳华殿内聚集了宗室与朝廷重臣,以及燕王裕的所有子嗣。
如今除了子冉外,最年长的是燕王的第六子,不到十岁,而太子兴也才七岁。
因而朝中一半的大臣都支持长公子子冉继承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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