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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奚一愣,下意识点头:“我是不是给女郎添麻烦了?”
谢澜安以为他多少会有些遮掩,不想承认得如此痛快,笑意不由明快几分,说没有。
她虽没料到胤奚会和那姓楚的碰上,但小小插曲,没什么麻烦的。
胤奚轻舒一口气,“那我没给女郎丢人。”
谢策轻咳一声,胤奚忙侧开身,“耽误郎君娘子们去观灯了,请登车。”
于是谢府众人登车,鸾铃轻鸣着驶出巷口,胤奚默默收回视线,进了府中。
折兰音怀抱小宝,特意与谢澜安同坐一车。辚辚朱轮压过长乐桥的拱石,折兰音逗了会孩子,含笑看向小姑子:
“妹妹对这个胤郎君,好像特别纵容似的。”
谢澜安动眉,这话仿佛别人也说过。
她牵过小侄子肉乎乎的小手玩了一会,才笑着说:“阿兄这话憋了多久了,自己不问我,让嫂子来打探军情?”
折兰音笑了:“你果然了解他。你阿兄却不是要干涉你的事,只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这胤郎君……弱骨丰肌,鬓青绝,美姿容,太打眼了。”
她看着悠哉怡然的小姑:“你又以衣相赠,他穿着锦衣襕袍站在那里,那身风度又比世家子弟差在哪里呢?”
所以她和夫君才有些含糊,澜安今年二十岁,在男子不过是弱冠之年,对女子而言却早已应当出阁了。
只是谢家的女儿都有主张,澜安又不是甘为别家宗妇的性情,那么,胤郎君便是她养在里院的了?
可方才她见两人说话,一个恭谨谨,一个淡淡然,又不似狎近模样。
谢澜安笑道:“阿嫂不用猜了。我与他之间有些香火情,除此之外……”
她素指挑帘,望向人声渐渐喧闹的灯市,被夜风吹醒了精神,“别无其余。”
胤奚回房后没有歇下,他草草收拾后,闭目小憩半刻,即又撑着酸痛的身躯出府,回了趟西城。
富人看灯,穷人看月,羊肠巷中父母双全的孩子此夜却也被大人带去淮边,雀跃地赶那灯会的热闹。
小扫帚在桌上点了盏油灯,火苗豆粒般大小,将她两只羊角辫的影映在土墙上,像两根直挺挺的甘蔗。
小女童在一片寂静中看了看自己的家,低头抹抹眼睛,正打算翻出她的啄钉玩具玩一玩,忽听窗外有人嗓音温醇道:
“是谁家小孩偷偷哭鼻子?”
小扫帚眼神一亮,欢天喜地地喊“我才没有呢”,跑去推开屋门,“小胤小胤!你……你怎么回来了?”
胤奚弯下身,将藏在身后的兔儿灯递给小扫帚,光晕笼在他俊美的脸上。
“每年这个时候,我不都会带你去逛灯会吗?今年不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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