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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现在，还是千年以后，他都知道，以自己的外貌都是备受欺凌和歧视的存在。所以，人类社会发展的好与坏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想毁灭、破坏。

他依旧厌恶那些欢快明亮的笑容。

木木野不知道这小妖怪是怎么回事，说着说着身上又爆发出强烈的戾气和厌世感。

他吸了吸鼻子，更加不敢作声。

等小妖怪情绪好些了，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可以放我离开了吗？”

小孩听到这句话，面色立马就变了，他幽幽地问：“你现在离开了又有什么用，非要远离这个地方吗？”

木木野心想着小妖怪跟故事里说的果然一样，抓着人类就不想放了，非要别人陪着他玩开心了才可以。

他现在比干坏事被教导主任抓到还心如死灰，伤心地说：“我只是想去找有没有回去的方法而已，在山里打转肯定是找不到结果了，如果去山下多问问还有可能找到回去的希望。”

他知道瞒不过小妖怪，干脆实话实说好了。

小妖怪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像是要找出他说谎的痕迹。

木木野就任由他看。

小孩说：“不行，你现在还不能离开。”

木木野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虽然还是有点悲伤，但是人的底线是一步一步降低的。比起一开始他可能会死掉的结局，目前能活着竟然还挺好的。

他又暗戳戳地试探：“大人，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啊？”

经过一阵子时间的心情平复，他现在情绪已经好很多了，连眼睛都黑白分明不少，清澈的眼瞳里还倒映出了小孩的身影。

小孩从漆黑的瞳仁里看见自己的蓬头垢面，还有畸形的身体，手又握紧了。

木木野又察觉到了对方的杀意，心里那是叫苦不迭。

这小妖怪真是阴晴不定，心思沉重又复杂，阴暗且可怕。他都不知道自己又在哪里得罪了对方，一个不小心就让对方起了杀心。

他之前呆呆笨笨的看不出来别人的眼色，现在死里逃生之后，一下就能看出来别人的想法。

命苦的孩子才小小年纪就会看脸色啊！

木木野打起精神糊弄对方：“好吧，大人，我也觉得这时候不是离开的好时机，毕竟外面是什么样子的我都不知道。我要是莽莽撞撞冒冒失失地跑出去乱问，说不准那些人就要把我当什么奇怪的疯子抓起来，要是最后再被人烧死那就完蛋了。”

这也是实话。他可赌不起人性。

天生地养的妖怪不应该都心灵纯净，生性良善吗？结果这只妖怪倒好，杀人毫不手软，情绪阴沉不定，脾气诡异又可怕。

木木野很久很久都不动一下的脑瓜子使劲运转，推测附近的人类可能也不是那么好相处。

总之，他现在是如履薄冰，走一步都要看十步，真是苦了他了。

他刚刚那句话说完后，小妖怪竟然勾起了嘴角，说：“你还算聪明，那些山下愚昧又恶毒的村民确实对异于他们的家伙抱着这样想法。你要是落在他们手里，必死无疑。”

木木野石化了。

这究竟是个什么地狱开局啊！

他心神一动，膝盖一软，忽然对着小妖怪纳头就拜：“大人，既然如此，就请您将我收下作为小弟吧！我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本领，但是绝对会唯大人您是尊，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说一我绝对不敢说二。我一定会让您在这山头也过得舒舒服服，潇洒快活。我保证，自己是带着诚意来伺候您的。”

不管了，先抱个大腿试试，其他的以后再说。

木木野古灵精怪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小孩从没见过这样没骨气的人，难道千年后人类的进化就是越来越怯弱胆小吗？

但是他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于是他顺从本心，对少年说：“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要是你背叛我的话，我会让你尝尝比死亡还要惨烈的滋味。”

木木野赶紧表忠心：“我哪里敢呢，大人。我可以向天发誓，我对您的一颗明心那绝对是日月可鉴天地可表。”

他这张嘴皮子倒是利索，笑得也很可爱。

小孩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问：“你的名字？”

木木野如实交代：“木木野，大人叫我小野就可以啦。”

他好像不记仇似的，半点不在意就在十多分钟之前他还掐着他的脖子，只需要再重再用力一下就能把他掐死这件事。

这时候还用灿烂明艳的笑容对着他，两颗明灿灿的虎牙刺目又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