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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记了?南海冰棺,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海燕的脖颈越垂越低,裸,露的头皮龟裂出蛛网般细纹,“庆元年间,长江大旱,我和小九得以重见天日……”
海燕的声音,细弱蚊蝇,脖颈更加低垂,终于如同折断般,耷在胸前。
月饼已经箭步奔向海燕,探着脉搏,试着鼻息,缓慢地摇了摇头。
我踉踉跄跄爬上岸,远远地呆立,小心翼翼地望着月饼:“海燕她……”
“嗯!”
我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感觉,就这么望着、望着……
或许只是,这一夜,心,痛得已经麻木了。
突然,我嚎叫着冲向月饼,对着他的脸颊狠狠打了一拳:“你是蛊族,你他妈的是蛊族!在泰山,在黄鹤楼,你见到海燕,就知道她是信人对么?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眼睁睁看她去死?为什么还要假装不知道,潜入长江寻找鹦鹉洲?为什么骗我?”
月饼没有抵抗,生生挨了力道十足的一拳,一溜鼻血淌出,任由我打出第二拳、第三拳……
“你为什么不还手?”我嘶吼着,愤怒着,却不再挥出第四拳。
“打够了?消气了?”月饼卷起袖子擦擦鼻血,摸着青肿的脸颊,“你明知道答案,还要问我?”
“我正是因为知道她是信人,不想她死,才会这么做。你不懂么?南瓜,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这几拳其实是为了小九,或者说为了就要知道小九下落,却断了线索,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打得吧?”
月饼几句话,正正击中我的软肋,瞬间失去了力气,“噗通”跪倒在地,双手狠狠抠进坚硬的泥沙,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阴符经,小九下落,把海燕制成信人,居然还和我有蛊应。”月饼蹲身坐在我身旁,习惯性地点了两根烟,把其中一根塞进我的嘴里,“谜团越来越多了。记得么?回到过去的咱们,在桃花源良心发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还培养出一代文豪。换个角度想,是否还有其他人,暗中存在呢?”
月饼一句话点醒了我。海燕讲述千年前慧雅居惨案,确实在我们黑化离去时,出现了另外两个人。
他们是谁?绝对不可能是我们!
“月饼,对不起。”我深深抽了口烟,尼古丁舒缓着紧绷的神经,“我没有控制住情绪。”
“砰!”话音刚落,眼前一片昏天暗地,无数金星乱闪,脸颊火辣辣得疼。
“我这么帅的一张脸,除了你还没有人打过,居然还是三拳。”月饼扬扬眉毛,只不过鼻青脸肿,瞅着分外喜感,“一句‘没有控制住情绪’就算了?让你白打了?还你一拳,你不亏吧?”
我吐了口带血的吐沫,居然“哈哈”笑了起来。
月饼起初只是扬起嘴角微笑,终于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月公公,认识你这么个朋友,我他妈的这辈子值了!”
“南少侠,认识你这么个朋友,我他妈的这辈子累死!”
月湖,飘荡着我们放肆纵情的笑声,那一抹抹笼罩湖面的哀伤,荡然消散。
友情是什么?没有那么多矫情的鸡汤感言。
我和月饼,就是友情!
是的,寻找《阴符经》的这段历程,越来越多的谜团使我们困惑,越来越多的人让我们悲伤,越来越多的危险由我们面对。
这条路,很难走,没有方向,吉凶未卜。
可是,我和月饼,从不沮丧,从不放弃。因为我们彼此陪伴,欢笑着争吵着,肩并肩走下去。
这份信任,自从我们相识那天,就根深蒂固地生长于心中。
也正是如此,我们才能九死一生的从十万大山里脱险;在泰国、日本、印度、韩国历经无数诡异危险的事依旧喝酒吃肉;为寻找下半部《道德经》担任“异徒行者”走遍中国。
如今,只是一部或许能够了解时间空间秘密的《阴符经》,只不过是隐藏在暗处不敢现身的区区小贼,又怎么可能阻止我们冲破迷雾,寻求真相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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