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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全当是他好心告知,催着牲口赶过来,就被编排恐吓着聘请本地人帮忙运送货物。”
“路上遇见旁的商队,也是一样的境遇。”
静下心来,恍然大悟,这不就是人家设的局么。
说着商队的人便又骂了起来:“亏得他费尽心思还请人演戏忽悠外地要过龙尾坡的商户,有这些能耐,干什么不比挣这亏心的钱强。”
“那匪徒的事呢?也是他们编来唬人的?”
商队的人冷笑道:“怎么没有匪徒,若是执拗着在龙尾坡那头扎营等牲口歇息够第二日再通行的,半夜里他们不得自乔装打扮了来偷人牲口货物啊?”
“横着竖着都是他赚!呸,狗娘养的!”
霍戍一行人听傻了眼,都是村里踏实的汉子,虽也同村里人干过架红过脸,何曾见过这样歹毒的设计。
如今听来不免一阵后怕,不敢想若是当时没有霍戍的决断,他们得被坑去多少钱财。
若是说先时在路上见自己的牲口还有余力过坡,对霍戍的决断有了些认可,这朝得知了真相,全然便是佩服了。
一时间谁大伙儿都陷入了沉思之中,谁也没再开口。
商队抵达驿站之时,时候已经不早了。
此处是入连平府境的头一个驿站,地方修的大,外地来的人从龙尾坡过来,几乎都会这儿休整一晚。
歇脚的人也便多,驿站修的大,有当地的人借助驿站修建客栈和食肆,这头兴得跟个小镇一般。
霍戍寻了个价格合适的客栈住下,将桃榆送进了屋里以后,给叫了热水。
还得去驿站缴纳关税过文书,明儿才能直接通行。
“霍哥,今儿大家都累了,我喊了厨房炒了几个菜,等你回来一道吃。”
霍戍应了葛亮一声,阔步而去。
田富和红梨村的几个人坐在一块儿,看着霍戍出去,神色都有些微妙。
“葛哥,那个今天的事情……”
田富默了默,有些艰难的张口道:“是我莽撞了。”
葛亮吃了一口茶,闻言挑起眉,轻笑了一声:
“这朝是晓得自己鲁莽了,不过你同我说这些也没用,该同谁致歉便同谁说。”
田富一只手搭在桌上,没有立时应答葛亮,脸不自在的看向了旁处。
葛亮晓得这是人拉不下脸,年轻气盛无非如此,军营里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不过他现在也不想劝,劝得再多不如他自己去发现霍戍的本领,现在既是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过错,也算是得了些磨砺。
葛亮转而与同乡人推心置腹:“我知道大伙儿对霍哥隔阂,他那个人看着冷硬,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主儿。昔年若不是霍哥,我也未必能从军营里活着回来。”
“霍哥是有本事的人,在北域军营中,曾做到过百户。他十五从军,能在边境上十年,话少冷淡亦是寻常。大伙儿能跟着他做事是运气,不必怀疑他的决断和能力,只要好生听从霍哥的安排踏实做事,他不会薄待大家的。”
“今朝大伙儿也算是见识到了人心叵测,外头的人是何模样。我们一行北上上不得遇到形形色色之人,若是自己人还相互怀疑不加信任,岂非是轻而易举落入旁人的圈套。”
“霍哥在军营战场上什么人什么鬼没见过,不比大伙儿在村里耕那一亩三分地的江湖经验深么。”
红梨村的几个男子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空道理说的再多也终归虚浮,经历了事情方才深刻于这些道理。
“放心吧,往后我们定然一条心,都听霍戍的安排。”
田富见同乡几人都表了决心,也诚心应了声:“我也不会再多嘴一句。只要是为着大伙儿好,我没话说。”
隐在柜台边的桃榆听到几人的谈话,眉心展开。
他没上前做打扰,抱着从柜台要的两幅刷牙子转回去了房间。
到底还是霍哥厉害,知晓与人多费口舌无用,历事方能让人自行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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