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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灵委屈地要哭,道:“都去到百花宴了,我也想去,为何偏偏我抓阄抽到了守阁啊!”
“百花宴?”岁年问道:“在何处办?”
“水莲洲啊。”花灵悲伤答话:“应蕖仙君是花君的小弟子,每甲子的百花宴都是他来承办。”
“这个宴次次要去这么多人?”
“不啊,就这次人多。”
花灵解释道:“应蕖仙君自历劫归来,便不怎么开设宴席了,水莲洲因此也空置许久。所以这次我们猜是花君要借百花宴,让他好生快活快活,毕竟应蕖仙君似乎是受了情伤呢。”
那完全不相识的应蕖如何,岁年半点不关心,但这百花宴的地点在水莲洲,水莲洲又发现龙珠,均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
冥冥之中好似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只是这回岁年长了记性,不再轻举妄动,毕竟自己不出面,没准他们还能更安稳些。
但他还是当即写了信,以龙君的青鸟送往水莲洲,联系上龙君及兰阁的七棠,让他们多多留心自身安全,能尽早回来便尽早。
做完这些,岁年无处可去,回到了兰阁,在这里住了下来,每日清晨等着青鸟将回信带来。
有时他也会在阁后梅林走走,那里暗香如故,落雪不歇,身处其中却能令人慢慢安静下来。
玉融下朝路过此地,见岁年在梅林中忧心忡忡,便走去坐在他对面的石凳上,询问他发生何事。
这白虎直来直去,岁年倒不知从何说起。玉融也不强求,他自己也心绪纷杂,便问起乌云盖雪近来在人界的见闻。
岁年将这段日子所见所闻同他讲,玉融听得入神,末了笑道:“这样说来,我以往去人界办公,倒是错过了太多。”
“没事,还有机会去。”岁年道。
白虎摇摇头,抚上石桌粗粝的纹路,道:“以仙君的身份去,不论怎样都是走马观花,不入人间,怎知人间。”
“怎的突然有这种感慨?”岁年问。
“近来我在与冥府的人合办文书。”
玉融敛眸道:“他们的冥君已沉寂百余年,近来人间战火不断,我纵是观人世千万桩离合悲欢,也不过手里一页薄纸。”
“可是你们不是说,入了人世,染了爱恨,便无法再一视同仁?所以有洗尘池的存在。”岁年想起九天厚重一沓的规矩,静默了半晌说:“不过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玉融有些许讶异:“你竟会这样认为。”
“但本来便是不公平。”岁年的指甲在石桌上磨,发出刺耳的尖声,“仙君下凡历劫,身负气运,如同一个漩涡,所有相干不相干的皆卷入其中,说是顺天承运也好,乱世诞魔星也罢,天命总是站在你们这边。”
于仙君们而言,情劫难渡,却不致命。
岁年抿唇,片刻后道:“起了这爱恨嗔痴的高台,楼塌后也仅剩几人?当年,若我没有走出骨瘴……”
梅花玉骨,月色欺雪,铺开遍地皎洁。
岁年道:“那连他自己都忘了,谁还记得纪沉关。”
“至于你方才说的走马观花,我觉得不是这么个想法。”
乌云盖雪缓缓道:“你们天生仙胎,自幼习的是关乎万千生灵的经文仙法,若能各司其职,垂听而不干涉因果,自然无不好,但既有历劫这个说法,便是天道让你们去人界历练。”
他把掉在掌心的梅花吃掉,再道:“所有人在局中成就了这个劫数,你们历劫成功,除了品阶上升,也该有点别的吧,可现在倒好,洗尘池洗洗,啥也没了。”
“这会不会要求太高?”玉融心有疑虑,直白地问:“你这样讲,就没私心么,譬如师尊还记得你们的情谊?”
“拜托,他记得我难道我不高兴吗,可他在人界历劫的经历,对人世的看法难道不是他自己的东西吗?日后选择怎样司掌权柄,不应该都是修心的结果么。”
玉融拧眉道:“你说修心?”
“是啊,这东西其实讲不通的,你看,九天利用人界升品阶,若是仙者扭头便要翻覆三界、苍生陪葬,那他就应当不能回来啊,这说明他本来就是个疯的啊!”
这样的例子,在多年前的九天似乎屡有发生,玉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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