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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幸灾乐祸,有人目露同情,有人等着看戏。
姚中丞也不见生气,不疾不徐道:“程侍郎休想狡辩,挑剔我话里的错漏之处。此案我已经问了清楚,事关武三的来历,苦主的身份等等,悉数已弄清楚明白。只在朝堂之上,没那般多的功夫细说罢了。”
他转身朝圣上叉手施礼:“臣待退朝之后,请求同圣上,仔细回禀此事,与程侍郎对质。”
圣上允了,接下来没甚大事,宣布退朝。
程子安与姚中丞,一并被叫到了御书房。
姚中丞上前见礼,要仔细道明案情,圣上抬手,道:“此案我已经听过,你无需多言。”
姚中丞听圣上说完,他并未放弃,道:“既然圣上早已得知,臣以为程侍郎,应当避嫌,待案情审理清楚之后,再继续当差。”
程子安笑笑,道:“姚中丞,我很是佩服你。平时你遇到事情,总是一头扎进去,不顾自身的安危,誓要将事情缘由弄个清楚明白。为何到了此事上,姚中丞以前的较真,就不见了呢?”
姚中丞不喜不怒,坚持道:“程侍郎,我身为御史中丞,只管着御史的差使,至于案情,乃是京兆与刑部,大理寺之事,与我无关。”
程子安遇到过姚中丞这种人,说得好听就是坚持己见,说得不好听,就是钻牛角尖。
不过,他也不在意,要是敢钻牛角尖,就将牛角砍断就是。
大周天下姓周,虽说圣上也不能随心所欲,但是只要他坚持,政事堂的相爷们,也无可奈何。
程子安道:“圣上,此案的苦主,并无状告臣的资格,所以,京兆并不能接她的诉状。臣以为,姚中丞此时坚持要臣回避,乃是故意为之,想陷害臣,阻拦臣查案,臣参奏姚中丞,与益州府知府,在牢狱中自缢的案子有关。”
姚中丞这下再没了先前的坦然,一下楞在了那里。
圣上见程子安以牙还牙,暗自说不出的畅快,很快就宣布道:“姚中丞,此事你要回避,暂且不宜参与其中。先回府去歇息一段时日,待此案查明之后,再回御史台当差!”
姚中丞嘴张了张,到底不敢抗旨,躬身领命退了出去。
圣上跌坐在椅子里,疲惫不堪道:“程侍郎,闹得太大,太过了。再这般下去,大周会真正乱了。”
姚中丞肯定没参与其中,主要是他在朝中,向来被孤立,是人都要绕着他走。
现在连他都被怂恿了出来,可见针对程子安的官员,究竟有多少。
他们不敢轻易对他直接动手,毕竟都是官,直接下杀手,就是自己阵营里的人,都会心生忌讳。
若是等到彼此有分歧的那一天,会被灭口的那一人,就轮到了他?
程子安并不太担心自己的安危,他跑到王相府上去,就是在公然宣战。
他要面对的,不算整个官员集团利益,至少是一个大派系的利益。
如今户部,吏部,分别有两个侍郎被拿下。等他们招供交待之后,再往上,就会牵扯到更大的官员。
圣上不太怕民意,他更在乎的事官意,以及朝堂稳定。
程子安思索了下,道:“圣上,恕臣冒昧问一句,圣上是要安稳,还是要趁此肃清朝野?”
圣上死死盯着程子安,良久之后,他手紧捏住椅子扶手,沉声道:“查,查个水落石出!”
程子安朗声道:“臣定不辱使命!”
离开承庆殿,夏日的天,说变就变,太阳不知何时钻入了云层中,天上乌云滚滚。
要下大雨了。
程子安想着城南的河流,他回到水部,章郎中在值房里忙碌,见到他回来,不禁惊讶地道:“程侍郎忙完了?”
“没呢。”程子安摇摇头,笑着道:“我看到快下雨,想到了护城河。其他几人,可有传消息回来?”
章郎中忙将收到的折子,递给程子安:“只有两三封。”
程子安打开看了下,笑道:“又是这些,浪费笔墨纸张。”
章郎中叹了口气,道:“做事不难,难的是有肯真正做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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