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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遂禾拉着他,拨开层层叠叠披满雪的灌木枝桠,露出了簇拥在草木风雪间,氤氲着滚滚热气的天然温池。
遂禾蹲下身试了试水,温暖舒适,恰到好处。
她回身向祁柏伸手,催促道:“快来。”
祁柏走近两步,视线落在她身上,看见她温和的笑容,又被什么惊到似的慌张移开。
他心不在焉看着一池温水,低声问,“我要怎么做。”
是要他服侍她沐浴吗,毕竟他们应该算是主仆关系。
遂禾扬起眉,见他垂着眼睫,魂不守舍,倏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
他对她全然没有设防,扑通一声,被她拉入了温暖的池水里。
他扑腾两下从水中站起,被水呛得咳嗽两声。
池水进了眼睛,他下意识闭眼,遂禾便沿着石阶走下温池,任由池水浸湿衣衫。
祁柏看不见,胡乱地扒住她,如同扒着一根救命稻草。
“好歹体内也流着鲛人族的血,没想到竟然是旱鸭子。”遂禾扶住他的肩膀失笑。
他默不作声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低低咳嗽着,解释道:“魔域不常见水,上次在绿洲还是我第一次见那么大的泉眼。”
浅灰色的眼睛偷偷睁开去看她,露出些满足的光。
遂禾等他缓过来,伸手去解他的衣服,他下意识抓走她的手,脸颊被热水蒸得有些泛红,“做什么。”
“脱掉,这处温泉池底生长着许多对愈合伤口肌肤有奇效的灵草,穿着衣服药效会减弱。”遂禾说。
他的脸仍旧很红,“那你……”
遂禾挑起眉梢,“我当然不用。”
顿了下,她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意识到祁柏在意什么,她心中微讶,面上故作懊恼,温声向他道歉,“是我思虑不周,我先上岸,去远处等你。”
她作势要走,他却握着她的手腕始终没松,迟疑着说,“不用……”
遂禾讶然看他。
他闭了闭眼,低声说,“没关系的,我不想离你太远。”
遂禾眉梢微挑,“好,那我背过身去。”
说着,便真转过身。
祁柏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垂眸,伸手缓缓解开身上称得上繁复的衣衫。
遂禾双臂环胸,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响动,意识有些神游。
不日后她就会带祁柏启程去伊元境,这几天他已经能做到基本的引气入体,但伊元境危机重重,不养好伤,即便是她也很难保证祁柏能全须全尾的从里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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