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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吃完饭散步回来了?
阿婆还在笑眯眯地悄悄说:“是不是好靓仔啊?跟阿弟你一样,都靓仔啊!”
“确实很靓仔,”沈西辞很诚实地回答,说完就继续练习吹叶子,但看见熟人,他莫名就有点包袱在身上,施展不开,干脆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是那个哑巴少年,才慢慢找到了状态。
盛绍延经过水果摊,见那个阿婆一脸笑容地望着自己,似乎以前就认识他,便轻轻点头示意。
走远几步,盛绍延想到自己需要更多关于从前的信息,片刻又转过身,走回水果摊旁边,靠着旁边米色的墙站定,安静等着。
摊前的窄路上,时不时有车开过,水果摊伸出的篷布撑杆上挂着一个钨丝灯泡,小飞虫围着灯转来转去。
吹叶子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刮耳朵,慢慢变成气流轻滑地从叶面拂过,音符跳跃,盛绍延微皱的眉终于展平。
沈西辞吹了半小时,腹部的肌肉吐气收紧到发酸,堪比做仰卧起坐,才终于把上下滑音、颤音、叠音和波音吹明白了。
上午拍那场哑巴少年和追缉组的人相遇时那场戏,万导觉得很不错,但沈西辞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一个哑巴少年,除了表情,动作,比划外,还可以用什么代替声音,来表达自己想表达的心情?
沈西辞从上午想到下午,又从片场想到县城,走到楼下时,他准备去买点水果,看到竹编筐上铺着的一层果树叶子,灵光一闪,问阿婆,附近有人会吹叶子吗?
阿婆笑着一抚掌:“阿弟,你怎么知道你阿婆年轻时,九里十八寨,没有谁吹叶子吹得过阿婆哦?”
嘴唇发麻,肺里的气都被掏空了,沈西辞觉得这个乐器课今天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再吹他人能直接交代在这里。
正想起身,一旁阿婆扯扯他的袖子,笑容促狭:“你这个契兄看起来有点腼腆,不爱说话哦。”
沈西辞顺着她的视线,才发现盛绍延在等他。
一旁灯箱和头顶钨丝灯泡的光映在盛绍延的侧脸,构成了基础的光影效果,有红橘色的光在他皮肤上洇开。车辆驶过,在视网膜留下光的残影,周围空气里都是热闹,盛绍延却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寂然感。
视觉冲击太强大,以至于沈西辞慢了几拍才反应过来“契兄”这个词在本地的意思,连忙解释:“阿婆您别乱说,他不是我契兄!”
“你们没一根眉毛长得像,肯定不是亲兄弟啦!”阿婆和煦地笑起来,一脸“我懂我懂”地摆摆手,“阿婆很开放的!契兄弟,住在一起睡一张床嘛,阿婆活了七八十年,都见过的。”
阿婆竟然知道他们住在一起?
沈西辞有点头疼,房东阿姨和邻居阿婆,果然是最强情报中转站,战绩可查。
谨慎地瞥了盛绍延一眼,见他没听懂这里的方言,沈西辞暗暗松了口气,正想跟阿婆解释他和盛绍延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这时,他余光发现,对面贴在墙上的镜子里,映出街口处走过来的几个人。
三男一女,明显的生面孔,不像本地人,很高,简单的穿着下肌肉鼓胀,上一世在盛家的安保系统里,沈西辞看到过不少差不多模样的人。
有可能是盛绍延的下属,更大的可能是盛家二叔派来伤了盛绍延的人。
心头一凛,沈西辞面上不显,握住盛绍延的手腕,把人带到自己旁边,偏过头笑着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买。”
阿婆看看沈西辞,又看看盛绍延,笑得合不拢嘴:“哟,我们阿弟真会疼人啊!”
最后买了一串新鲜饱满的龙眼。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楼道里,沈西辞脑子里正在想,袭击盛绍延的人找到绥县来是早晚的事,肯定会去医院查接诊记录,至于药房,他在买药时还一起买了两盒感冒药,应该能瞒过去。
但这两天,盛绍延在附近活动,就会很危险。
“沈西辞。”
“嗯?”沈西辞思维暂停,回过头。
楼梯的拐角处,两人在台阶一上一下,恰好对上视线。距离太近,沈西辞下意识地往后站了半步。
然后他就听见盛绍延问道:“‘契兄’是什么意思?”
沈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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