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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时而落在舞动的身姿上,又时而望着殿门外,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一曲舞毕,清脆的铃声和乐声齐齐止住,红衣少女缓步上前,恭谨地提裙礼跪。
“臣女,安南国公主安卉,拜见陛下,太后。”
宋奕瞥了眼他母后,仍旧是一副倨傲的模样,只语气疏离客气了些。
“原来是安卉公主,公主远道而来,可为何安南国并未派使臣告知朕呢?”
话里话外的疏冷与不满听得安卉心慌,心知自己答错一句,便可能给母国带来无妄之灾,她瞬间手脚发软,脸色煞白。
太后瞧不过眼了,忙唤了侍从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开口斥责宋奕。
“母后知道你的心思,你不用吓她,是母后将她接来的。”
知子莫若母,打量她不知道他是故意找茬,想将人吓跑好逃避纳妃么?她偏不如他的意。
说罢,她又转了脸色,笑盈盈地唤道:“来,安卉,到哀家这儿来。”
安卉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御座那压迫性或冷硬疏离的人,瑟瑟地挪到了太后身边。
太后说陛下温雅可亲,平易近人,为何她瞧着却不是这么回事呢?
宋奕转了转手上的白玉扳指,淡淡道:“既是母后接来的人,那便安置在母后宫里罢,儿臣乏了,先行回宫了。”
说罢,他起身欲走,被太后喝住。
“站住!你别给哀家揣着明白装糊涂!让你选秀你不选,整日间不是太和殿就是御书房,你要做和尚不成?!”
宋奕磨了磨后槽牙,目光阴郁地望着殿外,显然是极为不耐。
“儿臣登基时日尚浅,选秀一事需从长计议。”
听见这连一个字都懒得改的敷衍话,太后怒极。
她拍案而起,威胁道:“安南是大渊的属国,对大渊一向忠心耿耿,你若不纳了安卉,那岂不是让他们无地自容?!”
“告诉你!你若是不纳,母后今日便吊死在这儿!你信不信罢!”
两个最为尊贵的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宫宴众人是大气儿都不敢喘,只盼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折磨早些结束。
宋奕烦躁地捏了捏眉心,深深吁出一口郁气。
正琢磨着如何收场时,凌煜从殿外匆匆而进,俯身向他耳语了些什么。
他脸色骤变,却不是发怒,而是惊诧。
“当真?”他转头询问道。
凌煜轻轻点头:“千真万确。”
闻言,宋奕立时将方才的不悦抛之脑后,方走了几步,忽又想起他以死相逼的母后。
他不愿再多纠缠,随口答应道:“朕纳了,让皇后安置她罢。”
说罢,他带着凌煜急急出了殿。
太后似乎没料到他突然妥协了,虽如了她的意,可仍旧有些不虞,绷着脸色嘟囔道:
“成日里头都在忙些什么……”
宋奕二人行至御书房,甫一进门便瞧见一个穿着深褐色布袄的年轻男子,扑通一声伏跪在地,颤着声音念念有词。
“小人云菘,拜……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宋奕径直越过他坐在了御案前,大手一挥打断了他的磕磕绊绊的话。
“行了,起来罢。”
他接过凌煜递来的一张泛了黄的契纸,抬眸打量着眼前垂首瑟缩的人。
身量中等,布冠麻衣,皮肤黝黑,手上还有许多已经结了痂的冻疮和细小伤口,是最寻常不过的百姓模样。
“把头抬起来。”
宋奕的视线从他的身体移向他垂着的脸,声音清清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那人大着胆子抬头,露出了一张同计云舒五分相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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