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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第2页）

两人没有接过杜掌柜手中的荷包，他们对望了一眼，然后右边高个子衙役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找大使大人所谓何事？”

“我们是东城棋盘街的商户，我家老爷是户部度支司郎中柳大人。此次前来是有要事求见大使，还望两位大人帮我通报一声。”

两位衙役听到对方是户部官员家属，原本严肃的面容渐渐柔和下来。度支司虽然管不到他们税课司，但两人不过是不入流的衙役，要是其他官员还好说，户部官员是万万不敢得罪。

高个子衙役语气温和地说道：“通报一声没有问题，但是大使大人是否愿意见你们，我们也不敢保证。”

“大使不愿见我们也没关系，麻烦两位大人进去通报一声，多谢两位大人了。”杜掌柜将荷包塞进两人手里。

两人推迟了一下后还是收下了荷包，高个子衙役转身迈进税课司衙门里面。只剩下一个矮个子衙役在门口守着，杜掌柜就站在旁边，她看了一眼台阶下，小姐和小桃已经走到不远处的马车旁边等候。

她一边等候一边问矮个子衙役：“不知可否问一下大人，大使大人姓什么？”

“你是问新上任的崇门关大使方大人吗？方大人如今可是我们税课司余大人跟前的大红人。”提起对方，矮个子衙役一脸羡慕。

闻言，杜掌柜正要继续问下去，忽然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显然门内有人走出来。

她抬头一看，瞬间身体僵硬，瞳孔微缩，眼神中透出一丝惊恐。只见来人身穿一身绿色官袍，原先那个高个子衙役小心翼翼地跟在其后，来人正是老熟人——方税官。

见此情形，杜掌柜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只是碰巧罢了，但身边高个子衙役的话瞬间打破了她这一丝侥幸：“方大人，这位便是……。”

还未等他介绍完，方税官抬手示意他停下，“不用介绍了，我和杜掌柜是老熟人了。”

“杜掌柜你说是吧？”方税官仰起脖子看着她，眼神中透着一股傲慢。

“原来是方大人，恭喜方大人高升，祝大人青云直上。”杜掌柜迅速回过神来，双手抱拳，笑容灿烂地祝贺道。

“就你一个人吗？柳东家呢？”

“小姐就在那辆马车旁。”她转身指向不远处的蓝色马车。

方税官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确实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整理了一下新官袍的衣领说道：“听说你们东家有事找我，看在我们是旧识的份上，我便去见她一面。”

杜掌柜刚要开口，却看见他昂着头挺直了腰板，大踏步地向马车所在处走去。

而柳亦熙此时正在马车边等待杜掌柜的消息，她一直都在远观着门口的情况。

就在她以为今天大概见不到崇文门大使的时候，突然发现门内出来一个绿袍官员，不过因为被其他人挡住，距离又有点远所以看不太清楚面貌，但对方的身影给她带来一种熟悉感。

没过一会儿，她便看到绿袍身影从她这个方向走来，随着对方走出人群，她才看清了对方的真实面目——原来是方税官，那货物被扣之事便找到元凶了。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便听到对方笑道：“柳东家别来无恙啊，听说柳东家有事要求我？我不过一介区区小吏，如何能帮到柳大人的千金？我看您实在太高看我了。”

虽然语气中不断贬低自己，但他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嘲讽。

面对方税官的故意挖苦，柳亦熙并未动怒，她前世在侯府后院听过比这更加刻薄的言论，这些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令她感到苦恼的是方税官不仅对她怀有怨恨，竟然还升任为崇文门大使，自古以来商不与官斗，如今的局势对她很是不利。

“没想到方大人这么快就高升了。”

“花容坊的货物是你扣下的吧。”她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我自认为不曾得罪过你，不知你为何针对于我。况且就算你升任正九品官员，也远远达不到能够和柳家抗衡的地步，所以是谁给你的底气？或者说是谁指使你的？”她的语气沉稳，带着一丝压迫感。

看着她的身影，方税官瞬时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他面对的是一位上官，而不是一个身处后宅的官家小姐。

不过，他马上便甩掉这种极其荒谬的想法，随即恼怒地说道：“你身处后宅，恐怕不知道你父亲在马大人那里已经失宠了吧。他如今在户部举步维艰，估计过不了多久便会被发配。”

“啧啧啧，到时候你就不是这般风光的度支司郎中之女，而是一个被贬偏僻地方的官员之女了。而且你父亲与余大人一向不合，如今余大人得到重任，到时候可能你连官家小姐都做不了了，只能当一个商户女子。”他的下巴微微扬起，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冷笑，眼神中透着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