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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叶蒙握紧手中的弓，自从进入森林，这里的环境就一直在营造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氛围。

他的视线紧紧盯着眼前的莱纳，他觉得自己是该有情绪的，可就像平日一样，他冷静得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莱纳没有看其他人，只是静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视线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

“叶蒙殿下，你还没有发现吗？”

他的语调还是那种不紧不慢的优雅，仿佛此时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他不会因为一对多的情形而感到紧张。

“来到这里这么久，你没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异常吗？”

叶蒙抬头看着他：“你指的是什么”

悬停在半空中的男人缓缓落地：“虽说我知道我们的关系也没有好到什么程度，但毕竟相识一场，我认为你对我的印象也没有很差。”

“可此时面对我的出现，你冷静得简直不像个……’人类‘。”

沈凌臣突然皱眉，转头看向叶蒙，看到的只是他依然冷静的侧脸，对莱纳的这些话似乎没有感觉。

莱纳也对他的无动于衷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带着白色手套的指尖摸上自己的下巴：“喔，原来你知道。”

“是啊。”

叶蒙此时才缓缓开口：“因为人类同时拥有’智慧‘与’情感‘，没有绝对的理智与情绪，智慧可以是情感的智慧，情感也可以是智慧的情感，无论哪一边出现了问题，身为绝对复杂体的人类，都不可能毫无察觉。”

沈凌臣没有第一时间理解他们的对话，他不知道叶蒙说的“问题”是什么，但却不自觉地同样有了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他。

叶蒙这次却没有看向他，而是轻轻闭了下眼。

“跟特莱德交谈的时候，我就很好奇一件事情——只拥有数据身体的他和你们，是怎么拥有的’情感‘，渐渐地我发现，他认为的情感，因为没有生理结构的支持，其实只是一种——”

“记忆和逻辑的产物，绝对理性下的’情感‘。”

莱纳随着他说的话，笑容逐渐变大，忍不住鼓起掌来。

“怪不得你会是被选中的人，多奇妙啊，创造我们的人，了解客观意义上我们的一切，每一个符号，每一串代码，他们甚至能用一根手指就决定我们的一切，我们的生死，我们的存在。”

“可你却是第一个，从这个角度察觉出这些的人。”

叶蒙没有回应他的“夸奖”：“所以我也确定了，你们的’喜欢‘’厌恶‘’愤怒‘，都是绝对的主观，你们不需要违背人性的收敛情绪，因为它们都是理性的产物，所以同你们打交道，只要直面你们的情绪就好了，劝说毫无意义。”

莱纳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听着叶蒙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些，他觉得自己选择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安排。

“说得好，看来你一定很早就发现这一点了吧所以你才会那么讨特莱德和我们其他人喜欢，才会……”

他说到这里，才看向一旁的沈凌臣：“跟你身边的这一位，相处得那么奇怪和别扭。”

“是啊。”

叶蒙松开沈凌臣的手，握紧弓箭：“因为我意识到……失去了人类身体，又没有设备连接现实的我——是不可能拥有真正的情感的！”

包裹着黑色箭矢的箭朝着莱纳飞速而去，却难以攻击到本就以速度见长的白色吸血鬼，他高高跃起，在半空中发出笑声。

“是啊，我们靠着记忆和数据，累积出了虚假的情绪，那么失去了身体的你，需要多久，会磨损掉你记忆中的惯性”

“叶蒙殿下，我们终究会成为同类，你早晚要像我一样戴上面具生活，为自己选择的剧本做最好的’演员‘，可我们才能做你的同台，而人类只能是观众……”

他抬起一只手，白色的长外套微微扬起：“因为你们终究……无法共情！”

这一次，挥到他面前的是沈凌臣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