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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划船（第1页）

给赵家明留下良好印象是陈启松计划的第一步，作为赵家明实际意义的“后爹”，怎么能不知道这个“后儿子”生活作风。在得知“后儿子”来公司的消息后，他当天就安排人将他自己用的办公室打扫出来，亲自去家具城买了一个很适合两人运动的沙发。赵家明对陈启松的安排很满意，至少第一印象没出现纰漏。

留下悬念是陈启松的第二步，给赵家明特别的待遇，其他员工一定会很好奇他的身份，越好奇就越会问，他越不说他们就越好奇。这么做不是为了对赵家明的身份保密，至少赵玲玲和赵家明都没有说过要身份保密的话，陈启松自然也不会特地去做。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确认谁是赵玲玲的人，赵玲玲的人要么之前就认识赵家明，要么赵玲玲会提前打招呼，不仅知道赵家明会到公司来，也不会到他这来打探消息。如果有人没有来打探消息，不能说肯定是赵玲玲的人，但至少要注意防范，接下来搞的小动作一定要避开此人。经过初轮筛选，除了那两个醉心于游戏的销售、沉迷于拳击的打手，公司好像就没有赵玲玲的人。当然，公司除了上述四人及陈启松，只剩下董文波和陈颖了。谨慎的陈启松认为经过一轮测试就断定测试结果有点冒失，他决定再做一个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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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正如宋林辉猜测，苏临渊没有往大马路上跑，他又折返回了山里，为了防止眼尖的警察在半山腰远远就能看见自己，他特地从章午吉家换了一件衣服，将这些天不曾换洗的衣服藏在了章午吉床下。他出门时戴了一顶草帽，背着一把锄头，不仔细看的话，都会以为他是出门干农活的农夫，他就这样大模大样的、步履匆忙的来到山脚，在距离半山腰不远的茶叶地“劳作”起来，不是偷瞄警方的动静。

看到大批警车从半山腰往下开，苏临渊压了压帽檐，装作卖力劳作的样子，以免被发现端倪。随着一辆一辆警车逐渐消失在视线中，苏临渊又勤劳耕作了五分钟，确定不会再有车来之后，他丢下锄头，撒开腿朝山里狂奔。吃饱喝足又睡了一觉的他像是兔子一样在山里乱串，多亏了章午吉的手机，可以通过手机地图确定自己的方位。

苏临渊不知道宋林辉会不会猜到他的想法，保险起见的他一口气不敢松懈，两个多小时后，精疲力竭的苏临渊终于跑到了怡心湖湖边渡口。湖对面的山看着很近，又似很远，苏临渊知道以他现在的状态肯定是游不过去，他瞄了瞄，临近渡口的地方有一只木船，木船上有一位船夫在收网。苏临渊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船夫动作，顺手掏出了早晨顺来的包子油条，油条冷了，难以下咽，苏临渊强忍着不适将东西全部吃进肚子里，这是他能继续跑下去的力量来源。

苏临渊就这么在远处观摩着船夫使用划船的办法，他不敢让船夫渡他过河，要是船夫知道他是被通缉之人，处在湖中央的他就是待宰的羔羊。半个小时后，船夫收网将船停靠在渡口，拧着今天的收货上了岸，骑着停在渡口上的电瓶车朝远处驶去。见船夫走远，苏临渊咽下最后一口馒头，赶到渡口，解开了绑住木船的绳子，将木船往水里推。待船体全部进入水中，他登上木船用船桨开始划起来。苏临渊按照船夫划船的样式用木浆在水上拨弄，但船一直不走，只在水里打圈圈。苏临渊的眼睛和嘴巴对着手说“你这个笨蛋，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你看我们都会了。”手说“你们会，那你们来。”

远处传来了警笛声，苏临渊暗呼不好“他们宋教果然好智慧，真的是真快”。苏临渊准备跳船新找一条逃跑路线，系统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出现“检测到玩家正在操控船只，检测到玩家不会操控船只，玩家可以通过积分兑换学习技能，请问玩家是否学习？”

系统的声音仿佛救命稻草让苏临渊在困境中发现了一丝生机，“学习，赶快学习。”

“已接收到玩家的需求，现开始学习驾船技术，消耗积分3积分。正在开始学习……”随着系统话语的结束，苏临渊感觉他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手部捏住木浆的姿势不断被纠正，腰背和臀部的坐姿也趋于专业。

苏临渊睁开眼，动了动手臂，手臂操控木浆的动作确实与刚才完全不一样。他赶紧用木浆在水里划了划，船果然朝前驶去，眼见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苏临渊加快了力度，船以更快的速度朝前行驶，很快就驶过了省界线。

眯起眼睛的苏临渊远远看到警察站在湖岸，他松了一口气，没有船的他们肯定是过不来的，但要是找来电动船，分分钟就能追上他，他不敢休息，深吸一口气，又使出吃奶的力气，抓紧时间往前划，试图以最快的速度到最近的距离到湖对岸。十分钟后，苏临渊登上陆地，这让他心理安定了不少，他回头望了望，警察没有追过来，这边的他已经看不清对面的渡口了。

苏临渊本以为警察没有继续追捕是没找不到电动船，其实警方主要受制于“不得跨省追捕”的规定，没法追。宋林辉赶到渡口时，苏临渊已在外省，想要到外省抓人就必须有合法手续，警察部曾明确规定禁止跨省抓捕，抓捕有瑕疵并影响实体正义，但如果被网络炒作，会给办案单位极大的舆情压力，压在主办人员身上，小则批评教育，大则免职换岗。

“周智杰肯定跑不掉的，大不了多花点时间，要是有小辫子被抓住，对自己晋升可是会有很大影响。”站在渡口看着苏临渊逐渐在眼前消失的宋林辉没有将真实想法告诉身边的周毅，而是问了周毅一句“你觉得周智杰会去哪个省？”

苏临渊这次是真的松了口气，他掏出手机看了看自己所处的位置。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直接入省，第二个是等警察走后，再划船到另一个省。其实还有第三条路，就是在警察的眼皮底下将船划到隔壁省，等警察走了，再划回来。苏临渊没有选择第四条路，他不准备回去，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好不容易逃出来，再跑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游戏设置的任务是逃避抓捕二十一天，又不是逃一辈子，他只要买足够的吃的喝的，找个山窝窝待足二十一天就可以了。

苏临渊在地图上看到他现在的位置是渝西省，将船往东划的话，会到钱稽省。苏临渊想了想，钱稽省作为经济发达省份，侦查手段一定更多，侦查技术一定更先进，不能冒这个险，还是去经济稍欠发达的渝西省更稳妥一点。苏临渊已经不想在这方面和警方斗智斗勇了，宋林辉既然能追他追到渡口，就一定能想到他会去哪个省。

“你预判了我的预判，但我没法反预判，这就是当年曹操的无奈啊，他既不能去东吴，更不可能入川蜀，只能往北逃亡。”表面看，苏临渊有三条路可以走，但真正的路其实也只有一条——经济欠发达的渝西省。

苏临渊没有在岸边耽误太久，稍作休息就找了条路朝林中走去，他身上所剩的食物已经不多了，需要赶紧找到地方补充食物和水，特别是水，经过长时间的奔跑加划船，已经接近脱水的状态。刚才注意力全在逃跑上面，苏临渊没有意识到已经好几个小时没喝水了，精神一旦松懈下来，口渴的感觉瞬间扑进大脑。他舔了舔嘴唇，忍住了喝湖水的想法，只要进山找到条小溪，水一定比眼前的湖水干净。

受益于近些年对环境保护认识的提升、环保力度的加大，水污染问题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即便如此，上游的水比下游的水干净依然是千古不变的定理。苏临渊没走多久就找到了一个小池塘，小池塘的水看起来很清澈，他趴在池塘旁喝了口水，水有一丝清甜，顺便又用水洗洗了脸。水印出他的面庞，看不真切，苏临渊也就在这时才知道他在游戏中角色的样子——面庞很沧桑，胡子拉碴的，估计从杀了人之后就再也没有剃过胡子，胡子已经盖住了不少脸部，已经看不清脸部全貌。头发很凌乱，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澡洗过头了，头发已经生出油了，油的发光。苏临渊突然对章无吉相当佩服，就他这个装扮，章无吉竟然敢让他回家，甚至还拉着他的胳膊，只能用“见钱眼开”四个字评价了。

苏临渊看了一眼就没有看下去的兴趣了，在附近找了块空地躺了下来，空地上的草开始枯萎，有点扎人。太阳晒在身上很暖和，也有点热，细风吹来，苏临渊觉得很舒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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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启松四点准时下班去赵玲玲公司接她，以前周斌都是亲自到公司办公室接，既和公司员工混熟了，又能显得工作尽职尽责，还避免了赵玲玲在地下停车场因找不到停车位而发火。陈启松觉得没必要，他的原则是女人不能惯着，惯太狠的女人会上天。他先在公司所在大楼的门口晃了一圈，停车位停的慢慢的，无奈之下又将车开到地下停车场，找好停车位的他给赵玲玲发了个短信，“玲姐，我到地下停车场了，我就不上去了，您要是下来的话和我说一声，我将车开到电梯口。”陈启松很快收到了赵玲玲回的消息，只有一个字“好。”

陈启松盘算着他的计划，阻碍他任务成功有两个绊脚石，一个是赵玲玲卡的死死的贷款金额，另一个是赵家明。相比较第一块绊脚石的巨大，第二块绊脚石就显示微不足道。陈启松现在的打算是将赵家明拉拢过来，让第二块绊脚石成为推倒第一块绊脚石的垫脚石，两人合谋骗取赵玲玲的财产。赵玲玲会死死的防他，肯定不会如此防着赵家明，毕竟是亲生儿子，她挣得以后不都是赵家明的。至于如何将赵家明拉到和自己同一战线，他还没想好，准备再观察几天，看赵家明有什么喜好——投其所好才易攻破防线。

手机的铃声打断了陈启松的思路，陈启松拿起手机，是赵玲玲打来的，“我下楼了，你赶快过来吧。”耳边传来熟悉的女声，陈启松连忙启动车辆向电梯口驶去。

陈启松将车停好后，电梯门正好打开，陈启松连忙屁颠屁颠的给赵玲玲打开车门，赵玲玲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看到陈启松的她嘴角还带有一丝笑意。待赵玲玲坐稳后，陈启松问道“玲姐，我们去哪？”赵玲玲伸了个懒腰，将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脱下，“去按个摩吧，今天都累了一天了。”

“还是荷塘月色嘛？”赵玲玲自从去了荷塘月色后就经常去那边，周斌见过里面的技师，嗯，确实又年轻又帅，比他强多了。陈启松暗自窃喜，赵玲玲去按摩的话，今晚的他就可以放一天假回家陪陪老婆孩子了。

“换一家吧，听说荷塘月色对面又开了一家奢香父人，听说蛮不错的，过去看看吧。这累了一天了，是要好好休息一下。”赵玲玲伸了个懒腰，翻开她的包，从里面掏出口红和镜子，给自己简单补了个妆。

车在停车场七拐八绕的饶了出去，外面下起了小雨，让天看起来灰蒙蒙的，陈启松打开了车灯，雨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清晰。

“今天家明去你那了吧？”补好装的赵玲玲将化妆工具放进包里问道。

“果然会问。”陈启松一早就猜到赵玲玲会问这个问题，他早已准备好了答案，这是他的第三次测试，这个测试过了，就可以实施拉拢赵家明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