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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何秋月凝望着零星闪动的火苗,终于开了口。
“薛清安,我怎么感觉身边的人,都逐渐离我而去了……”
少女的声音极轻,微微低垂的脖颈宛若上等的白瓷,精致而又易碎。
即使是被刀剑包围,薛清安都没见过她如此惶惑的神情,就像个迷途中不知所措的孩子,站在十字路口徘徊,渴望得到一个答案。
心里登时柔软得一塌糊涂,他握住那双颤抖的手,心想再不会有这样的人了,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是坚韧地不肯放弃。
带给周围的人明媚的阳光,却自己躲在暗处舔舐伤口,他心上的女子,有着和他一样倔强的性格,和一颗纯粹的心。
“缘来缘去终是空”,薛清安看着那双杏眼中自己小小的倒影,温柔的声音满是坚定,仿佛在许下一生的誓言。
“不过,你只需要记住,无论何时何地,哪怕黄泉碧落,我都跟定了你,甩也甩不掉。”
被他严肃的神情唬住,却听到了这样一句话,何秋月忍俊不禁,抽出手轻轻捶了他一下。
“胡说什么”,她脸颊微红,声音中多了几分羞怯,“谁要你跟着,烦不烦……”
“那怎么办,我家娘子总爱胡思乱想,却又不愿意同别人说,我若不跟着,谁来陪她聊天谈心?”
灵巧避开何秋月的当头一脚,薛清安从怀中取出一支碧色的桂花发簪。
虽然并无华丽的点缀,但仅是那并蒂而开的桂花,便足以显示技艺的精巧,绝非凡品。
一面将发簪斜插在发髻中间,薛清安一面柔声开口,“愿如这支玉簪,年年岁岁,常伴身侧”。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道理何秋月自然是懂得的。
只是,他们之间,能不能走到那一步,尚且还是未知。
“这桂花玉簪是我爹娘的定情之物,当年父亲知晓母亲擅长制瓷,便特意请教匠人学了一个多月,才亲手做了这玉簪。”
似乎回想起了往昔的美好,他嘴角都牵扯出一抹微笑。
“最初父亲本想做个瓷簪,奈何实在手艺不济,而母亲也戴了二十年,在我来耀州前才转交给我。”
仅凭三言两语,便足矣感受到往昔的温情,何秋月喉间一涩,还是将顾虑说了出来。
“如此贵重之物,我还是不能……”
“何秋月,从前我不说是不想平白耽误你,也许我也会被调离耀州,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不论多难,我都会回到你身边。”
他漂亮的瞳孔紧紧锁住眼前的人,声音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何秋月,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所有的分别都是暂时的,谁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何秋月定定看了他半晌,随即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
“好,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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