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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的确有这个考量,还有便是宫外我们也需要人接应,不能全都进宫在他们面前露脸。”
沈玉竹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这段日子他思虑太多,以往在北狄的时候总是拓跋苍木来安排处理好一切,但现在是在京城。
他有多熟悉京城,便有多防备京城。
往年朝中也不乏有直言不讳的忠臣,但这些人总会因某种罪名而消失。
那时候的沈玉竹不懂,但现在他约莫明白了,是太后不允许皇帝的身边有敢于说真话的人。
对于太后,沈玉竹一直都没能看懂过,赵太后曾经辅佐皇帝十几年,虽不说尽心尽力,但至少那时也没有出什么乱子。
虽说是辅佐,但又像是故意想将人养残似的,朝中大臣也多是世家中人。
凭借太后原本的势力,她如果想,早就能自立称帝。
沈玉竹想不明白,更古怪的是太后是如何认识拓跋苍木,又为何在那么年幼的孩子身下下蛊。
就像她本可以称帝一样,她也可以早就杀死拓跋苍木,但她却像是做什么都留着一口气似的,既不斩尽杀绝,也不放过他们。
这种诡异的行径简直就像是在......报复什么一般。
还没等沈玉竹深想下去,马车停下,宦官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大殿已到,还请各位贵客下马车入内。”
因为是接风的宫宴,宴会上非位高权重者不可入宴。
在他们入殿时,席上坐着的人都转头向他们看来。
除了沈玉竹,其余人皆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林青风也忍不住步履放缓、举止局促起来。
在侍女的指引下,他们纷纷入席就坐。
沈玉竹坐在拓跋苍木的身边,席上多有打量着他们的眼神掠过,但二人都面无表情,看不出旁的什么。
倒是坐在对面西戎的人看到眉姝他们时没忍住轻哼了一声。
眉姝抬眼看去,冷冽的眼神让西戎人不敢再看。
相比于被所有人提防的拓跋苍木以及与西戎有世仇的眉姝,陈泽就显得格外自在起来。
他看着桌案上的玉盘银器还有那镶金的筷子,小声同身边的玄奕咬耳朵。
“你说这些东西我们待会儿能偷拿出宫去卖吗?”
玄奕无奈地伸手将他肩膀扶正,“不可,宫中器物不可随意出卖,你分明知道。”
“开个玩笑而已,只是想到我们从前在东夷吃不饱饭的境地有些来气而已。”
陈泽不经意地扫视席间,果然看到了陈家的人,家主夫人陪同在陈家主身侧。
也不知道家主的夫人派去东夷的人还没找到他会不会慌乱。
陈泽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他就是故意让他们急,到时候他再安排一个人易容成他的模样让陈家人找到。
这人竟然有胆子让他去替嫁,急上这么一会儿又如何?
太子在他们之后入殿,作为在场身份第二尊贵之人,他的位置在所有人的前面。
沈翊去往座位的路上还不忘恶心陈家人一把,对陈家家主与夫人颔首示意。
陈家这个待遇让众人纷纷看去,也对,毕竟陈家就快要成为皇亲国戚了。
家主夫人秦氏在下方的手绞紧了手帕,这门婚事是皇帝御赐,她不同意也没用,陈家主也微笑点头,随后警告地看了秦氏一眼。
“纵使心里有什么面上也不能显出来,难道你想害了陈家?”
陈家、陈家,这人心里就只有陈家!可怜她的孩子被她金尊玉贵养了那么些年,这下居然成了皇室权利争斗的牺牲品。
凭什么!秦氏含恨咬牙,当谁稀罕做这个太子妃!
太子这一举动被沈玉竹收入眼中,他不由得失笑,这人还真会拉仇恨。
拓跋苍木的坐垫离沈玉竹隔了点距离,他暗戳戳地想要伸手拉过来。
“别动,我们本就应当离远一些,这才能显出关系不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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