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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莺歌仔细观察着对方的面容,一时半会儿寻不出破绽。
她上辈子在宫里没见过这个面孔,此人应该是谢瓒这几年扶植起来的心腹。
年轻御医开了药方子,青朔跟着汤嬷嬷去库房抓药,药膳熬了个把时辰,送至沈莺歌跟前。
她乜斜了一眼浓黑的药汁,一股苦涩的药味,她浅尝了一口就推到了一边,微蹙眉心:“太苦了,难喝。”
年轻御医为难道:“夫人,这药不喝不行,不喝药,毒就无法祛除。”
沈莺歌吸了吸鼻子:“谢瓒。”
谢瓒的视线从书页悠悠抬起来,看了榻上人一眼。
她耷拉着眼睑瞅他,说:“我想吃蜜枣。”
沈莺歌的夫人架子很足,年轻御医和汤嬷嬷神色一凛,骇然不已。
外头都尊谢瓒是“谢相”“左相”,就连皇帝、太后皆如此,从没有人胆敢连名带姓直呼他的名讳!
他的脾性,众人也清楚,狠而无心,冷而无情,私底下可不是会给女人呼来喝去的人。
但沈莺歌看起来并不惧他。
谢瓒心里作何想,旁人自是丝毫看不出。
只见谢瓒道:“药与蜜枣不可同食。”
沈莺歌心里翻了个白眼,看向汤嬷嬷:“去取蜜枣。”
汤嬷嬷领命称是,刚要离去,谢瓒淡声命令:“不必取。”
沈莺歌:“……?”
沈莺歌咬牙切齿,上辈子她哪回喝药,宫人不是拿蜜枣给她兑着喝的,她身边的老太医都说可以!
怎么到谢瓒这里,就成了“不可同食”?
他分明就是找茬!
沈莺歌深吸一口气:“快去取。”
谢瓒声线微冷:“不允。”
卧龙跟凤雏撞上了,汤嬷嬷为难地看向两人,她到底是取还是不取啊?
谢瓒将书阖上放回阁架:“你们先下去。”
苗头很不对劲了,年轻御医和汤嬷嬷连忙退下。
沈莺歌眼睁睁地看着谢瓒端着汤药迫近前来,将直接将汤药抵在她唇边:“先喝药,再吃蜜枣。”
这算是某种意义上的退让,但沈莺歌就是不肯改掉上辈子持续二十年的习惯,谢瓒见她不张嘴,直接掐住她的下颔,逼她张嘴吞咽下整碗苦药。
男子与女子的气力悬殊极大,沈莺歌毫无反抗的余地,芙蓉面漫上羞恼的绯色,一双雾眸抬起来,怨怨地剜着他。
看在谢瓒的眼底,就像是被惹急眼了的兽,带着一副凶狠相,差点要奓毛跳起来咬人。
沈莺歌没咬他,但粉薄的指甲隔着一层袖袍,挠在他的右手腕上,沿着手肘一路往上撕挠,力道不算轻。
谢瓒低着眼继续喂药的动作,任她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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