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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够再次“顺利”地返回到那条船上,我们商量好,各自回房睡觉。只是我躺在床上很久,依然了无睡意。我爬起来,推开门,到了庭院中。
这间客栈今晚大概只住了我们两个人。
她的房间灯灭着,许是睡着了?也是,她想来心大,天大的事也能安睡。想到这里,我微微一笑,点了支烟,坐在靠椅上,慢慢抽。
过了一会儿,她的门也打开了。她披着外套穿着拖鞋走出来。我没动,她在我身边坐下,说:“你也睡不着?”
“嗯。”
她说:“怎么办?如果我们俩一直睡不着,是不是就到不了那条船上了?上回就是睡着才去的。”
我说:“那就顺其自然,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说:“你倒是不慌不忙。”
我说:“慌有什么用?你觉得在那个神秘力量的跟前,我们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这话或许说得太无情,谭皎静了一会儿,说:“有的事,不尝试怎么知道不行?”
我的心就像是被这夜色轻轻抽打了一下,我看着她,她的眼里有隐约的光,让我捉摸不透的女人的目光。我吸了口烟,没搭腔,看着前方。
“早点进去睡。”我说。
她反问:“你怎么不去?”
“抽完我就进去。”
我们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间她的手伸过来,拿走我的烟。我侧头看着她,她捏着烟藏到身后,说:“你这几天烟抽得特别多,不是还要救你妹妹妈妈,保护我吗?这么抽下去行吗?”
我的心微微痛了一下,说:“把烟给我。”
她说:“不给。”
我伸手去抢,她表情坚定,梗着脖子,眼中却隐约有调皮的光。我的手摸到她背后,脸也离她很近,按住她的手,摸到了烟。她抬起脸,目光缱绻的看着我。
只有我们俩。
这庭院里,这黑暗里,这张长椅上,只有我们俩。
她一动不动,可我都能感觉到她全身细微的颤抖。她像是下定了某种艰难的决心,缓缓闭上眼睛。
我一把拿到了烟,偏头避开,同时松开了她。
院子里一片寂静。我在心中说,邬遇,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她睁开眼,脸色冰冷。
“谭皎……”
“不用说了。”她平平淡淡地打断我,“你想抽就抽吧,我也是作为朋友关心你。下次……不管你了。”
“嗯。”我慢慢地说,“不管……就不管吧。”
她起身进屋了,“嘭”一声重重摔上房门。我一个人又坐了一段时间。
当我打算起身回房时,忽然注意到相距千余米的陈家租屋,有盏灯忽然亮起。我下意识抬头望去,是那栋房子的二楼阳台。
一个人走了出来。
是陈如瑛。
我看得清清楚楚,她穿着白色睡衣,长发披散,但是整个人非常非常瘦。脸几乎变得削尖的,没有一点肉,颧骨凸出,脸色也是白中泛青。她紧抿着唇,眼神空洞,站在黑暗的山间,站在那栋孤零零的房子阳台上,兀自出神。然后嘴角慢慢地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我怔住。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登船之前,她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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