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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舒服。
江骞额角跳了一下,快步上前朝他伸出手:“先下来,楼梯上不安全,我们下来再说。”
孟绪初轻笑了下,垂着眼,没有接江骞的手,径自向下走。
忽然他顿了顿,眉间染上某种痛楚,身形晃了晃,脱力地往楼下栽去。
江骞瞳孔一缩,奋力往前扑去,却也只来得及接住孟绪初,撞击下两人齐齐摔下了楼,落在楼梯间缓冲的平台上。
砰!
江骞脊背重重砸在木质地板上,落下的距离不算高,但两个成年人的重量猛地砸下,冲击力不可小觑,地板都随之震了震。
江骞脑子里懵了一瞬,随即又被急速飙升的肾上腺素拉回理智,心跳猛冲咽喉,耳边轰鸣。
他把孟绪初从怀里拉出来,孟绪初全身紧绷得像一张弓,浑身冒着冷汗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短短片刻,他额发就湿透了,睫毛也沾着雾气不断抖,天窗里烟青色的光漫进来,将他脖颈的细汗映出碎钻般盈盈的光,他侧脸也是渗人的青白,按着胃倒吸气。
江骞暗骂一声,抱起孟绪初三步并作两步回了房间。
孟绪初一沾床就把自己缩成一团,双臂横在腰腹上,胸膛难耐地起伏着。
糟糕透了,江骞满脑子只有这个念头。
医生走之前再三叮嘱不能让孟绪初情绪激动,他转头就把人刺激成这样。
江骞一颗心七上八下,从背后抱住孟绪初时都不敢用力,掌心撑着他瘦削的脊背。
孟绪初像是疼得狠了,身体僵了一瞬,趴在床边剧烈干呕了几下,而后脸色一变,吐了。
王阿姨精心炖煮小半天的精华全部白费。
门外传来哒哒走路的声音,家里做洒扫的小姑娘,见天气好想把花抱出去晒晒太阳,路过房门口看见这一幕,吓得差点砸了盆栽。
她不是孟绪初身边亲近的人,从没见过这种孟绪初模样,满头大汗,痛苦脆弱得像要死掉,而江骞抱着他不断低声哄着。
小姑娘站在门边手足无措,不知道要进去还是要离开,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帮,结结巴巴的:“孟孟孟……您您您……”
孟绪初疼得发晕,手指痉挛似的扣在江骞袖管上,僵得挪不开。
江骞想去帮他拿药也分身乏术,正搓着他的手指哄,抬头一见有人来了,也不管是谁,直接道:“去把药拿来!”
“什、什么药?”小姑娘根本不知道孟绪初平时在吃什么药,满脸无措。
江骞沉声:“楼下,储物柜,胃药。”
小姑娘还是懵,但对上江骞岑冷的眼睛整个人抖了一下,当即蹿下了楼。
不过她动作倒是快,三两下又蹿了回来,扒拉着一盒药,从里面掏出一板没开封过的胶囊,还试图参考说明书,哆哆嗦嗦地问:“是、是这个吗?”
江骞扫一眼就知道她拿错了,这种普通缓解胃胀消食的药对孟绪初根本没有作用,他连盒带说明书随手扔到床头边,说:“直接把医药箱拿上来。”
“好!”小姑娘又一溜烟跑了一趟。
吃过药后孟绪初胃里的痉挛稍显缓解,小姑娘识趣地将弄脏的地毯收走扔掉,还帮他们带上了门。
江骞抱着孟绪初,手掌在他上腹轻轻揉着。孟绪初虽然不再疼得发抖,但呼吸仍然急促,若有若无地偏着头不去看江骞。
江骞轻叹一声,抬手替他拭去额角的冷汗,“不生气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全部告诉你,别气了。”
他捂着孟绪初的胃:“再气还要疼。”
孟绪初睫毛动了动,没开口,脸色依旧惨白,余光瞟到床头时停了停,忽然伸出手。
“别乱动。”江骞握住他的手腕:“想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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