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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秦月镜垂眼。
祁元景坐在榻上,盯着她看。“朕听说,她在皇后这里,被那松鼠给咬了?”
秦月镜慢慢地呼出胸中的一口气,轻轻应道:“是。她说觉得松鼠可爱,想凑近瞧瞧,臣妾却未曾想她会伸手来摸,制止不及,是臣妾的错。”
祁元景也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那皇后当时为何不宣御医?”
“臣妾当时便要宣御医,但薛宝林坚持不必,且臣妾为她察看了,并未见伤,因此…”
祁元景沉声打断了她的话:“见血了也叫并未见伤吗?”
秦月镜一惊,急忙解释:“陛下,臣妾当时细细看过,确未见血啊!”
祁元景看她半晌:“难道是她弄伤自己?”
“陛下,经过上次银杏叶之事,陛下难道认为这不可能吗?”秦月镜微愠反问。
祁元景不语,这确实并非不可能。他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些,道:“朕明白了,但她在你宫中被那松鼠咬了一口,确是事实。”
秦月镜的胸口微微起伏着:“所以,陛下是前来处罚臣妾的吗?”
祁元景被她噎得一时无语,他轻叹了口气,说:“朕知此事与你无关,自然不会为难你。”
还没等秦月镜松一口气,他又说:“只要将那松鼠打死,此事便过去了。”
秦月镜惊得双眼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陛下…说什么…?”
祁元景耐着性子,对她说道:“这牲畜不通人性,今日咬了她,谁知哪日便咬了你?朕也是为你好。”
秦月镜紧咬着牙,克制着自己因恼怒生起的颤抖:“臣妾自行宫将它带回,臣妾还以为…陛下能明白臣妾对它的喜爱。臣妾的宫中本就冷清,有了它,臣妾每日还能开心一些,它纵是不通人性,但它只与臣妾亲近,本也不求谁来摸它,明明它是受惊反抗,为何最终却要怪罪它?!”她声音越说越高,几乎变成了质问。
“皇后!”祁元景喝了一声,打断了她。
宫女太监们扑通跪了一地,秦月镜紧抿着颤抖的唇,也慢慢地跪了下去,一言不发。
这是秦月镜第一次用如此强硬的态度对待祁元景,他敛着眉,愠怒地看着她。
殿上一片可怕的寂静,许久后,祁元景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努力地放平声音:“那松鼠呢?”
秦月镜跪得直挺挺地,垂眼看着地面,也平静地开口:“臣妾不知。”
祁元景又怒了:“朕问你,松鼠呢?!”
宫女太监们跪伏在地,大气也不敢出,秦月镜却仍是那平静模样:“回陛下的话,臣妾不知。它住在树上,只开心的时候会来寻臣妾,这个时辰,臣妾确实不知它在哪。”
“你…”祁元景指着她,被她气得说不出话,可他又知道她说得没错,总不能为了松鼠,还叫来禁军爬树去找。
他气极,在殿中愤怒地走了几圈,最后猛一挥手:“传朕旨意,皇后禁闭中安宫思过反省十五日!”
秦月镜这时才以手抵额,磕到地上:“臣妾领旨。”
见她不闹不辩的样子,祁元景怒气更甚了,怒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祁元景走后,知礼和明书连忙将秦月镜从地上搀扶起来:“娘娘…娘娘您何苦与陛下置气?”
秦月镜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这么多年她几乎是温婉娴淑的化身,莫说顶撞皇帝,她连拒绝都没说过几次。
“罢了。”秦月镜揉了揉跪疼了的膝盖,“话已说了,他也已禁了我的足,此事也便算过去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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