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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金花干完了活,放下捶衣棒子瞪他一眼,“还不下来?也不嫌晒得慌”
孟晚拿手搭眉以遮烈日,“娘你给我找个凳子来呗,下不去了。”
常金花端着木盆进屋,扔下一句,“我才不管你这皮猴。”
进屋后却推了西屋的门,唤了一声伏在桌案上奋笔疾书的宋亭舟,“你夫郎如今骑在墙头上耍呢,还不快去接他。”
宋亭舟撂了笔:“?”
孟晚又等了三秒,看见宋亭舟从屋里疾步出来,笑道:“娘叫你来的?”
宋亭舟走到墙下张开双臂,问道:“你怎么上去的?”
“一会儿告诉你。”
孟晚从墙上一跃而下,宋亭舟稳稳的接住他,还借着角度偷了口香。
孟晚从他怀里退出来,小声说了两句什么。
这时候门口出现一个穿着青衿的年轻书生,看四下无人,用扇子遮了面往巷子里跑过去。
孟晚和宋亭舟停住脚步,齐齐看着门口,过了小会儿,那书生拽着在李家闹了大半天的妇人脚步匆匆的往外走,生怕被人看见。
临近宋家门口,还能听见他压着声音怒斥:“你大老远从老家过来作甚!为何不先去找我,又来这儿胡闹什么?还将宏儿也带来了。”
那妇人是个泼辣的,直接骂起来了,“我若不来找你怎知你在外头还要娶个小的!”
“什么小的老的,凭你胡说,我那是……”
后面他们说了什么,孟晚和宋亭舟就听不见了。
天气炎热,孟晚顺手给马水槽里添了两瓢水,“也算是琴娘倒霉,碰上这么个伪君子。”
宋亭舟跟在他身后,“晚上你还和娘睡?”
孟晚扔了水瓢回身看他,“不然睡哪儿?”
宋亭舟百般无奈,“也不能总让他占了咱们屋子,厢房之前为了开铺子都打通了,不然再砌上一堵墙,隔出个小间儿出来?”
孟晚也愁,家里地方太小,好像也只能这样,“但铺子里头还要挪,多出两张桌子只能早上铺子开门的时候,搬到门口去。”
现在天气热,门前空地比屋里凉爽,倒也可行。
“早上我帮忙搬桌。”宋亭舟态度积极。
孟晚轻笑一声,“那倒不用,你晨起上学时间本来就紧,两张桌子而已,我和春芳嫂子抬就成,明日……”
“我现在就去找街对头的泥瓦匠家。”宋亭舟立即接道。
“啊?今日怕不是有些晚了吧?”孟晚话没说完,宋亭舟双腿已经踏出了家门口。
“不晚。”
宋亭舟去对街巷子里请瓦匠,直接将人家父子三人都请了来,之前拆墙剩的砖还堆在柴垛旁,厢房两门三窗,父子三人一下午就将挨着马厩那头的门隔出来一个小间出来,位置有限,里头除了垒的床火炕外,空出的位置也只能放张桌子或木柜,也够那伶人住了。
只是炕还要阴干几日,如此还要委屈小两口接着分开住。
宋亭舟此人情绪不易外露,但心情不好,相熟的人总能看出来几分。
晌午——府学内设有廪膳堂,以供学子们午食。
乙子班中,已有许多穿着府学特有制袍的秀才收拾了书本,放好在书箱里,三三两两结伴去廪膳堂。
“宋兄近几日似是心绪不佳。”
有位容貌俊秀的青年学子,站在宋亭舟书案前,扇着扇子等他。
宋亭舟将书本规整好,站起来回道:“不过是家中琐事罢了,略有心烦,称不上心绪不佳。”
他旁边座位上又有一人站起来接话,“宋兄家中人口简单,又有夫郎操持家事,烦心事甚少,不像我。”他说着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青年学子与宋亭舟对视一眼,双双安慰起他,“昭远家中是府城顶流世家,令尊又是昌平知府,家境如此已是常人求之不得,多些磋磨就当历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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