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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太暗什么都看不清,只依稀能辨得属于小官的轮廓没有多余的动作,还是一如方才的安分木讷,可莫名的,棠袖就是知道他准备亲她,便说:“别做不必要的事。”
小官轮廓微停顿了下。
他似乎是点了下头,然后朝她更近了。
因为才清洗过,他身上泛着湿漉漉的水汽,随着距离逐渐缩减,水汽渗入呼吸之中,空气都仿佛变得稀薄。而他实在太高大了,使得他越靠近,那种迎面而来的压迫感就越强烈,同时那点熟悉感也越发深刻。
棠袖忽然有点迟疑。
这人……
便是这点迟疑的工夫,察觉出她并未表示抗拒,男人伸手,解开了她的衣带。
轻轻的一下,寝衣散开,露出在黑暗中也仍鲜明若堆雪的白皙。男人深深看一眼,继而垂眸,俯身,低下头去。
唇齿才触碰到,还未来得及将那雪暖化,就感到她身体陡的一僵。
下一刻,她一把抓住他手腕。
她手上其实没多少力气,他没觉得疼,正待继续,却听她厉声道:“你是谁?你给我起来!”
听出她有些动怒,俨然已经认出他,男人只好停住,下地去点灯。
灯光亮起,稍稍平复了气息的棠袖抬眸一看,果不其然是陈樾。
“……”
棠袖沉默。
她掐掐眉心,许久没说话。
反倒是陈樾看她领口还在敞着,怕她受凉,想给她衣带系好,刚朝她走两步,却遭她眼神极凌厉地一扫,他抿抿唇,后退两步回到原地站着。
已经进入四月,再过几日便是小满。初夏的夜凉如水,顶着陈樾的注视,棠袖后知后觉地把寝衣整理好,又顺手抱起被子往身上一裹,终于开口。
“陈樾,”她问,“你不好好当你的指挥使,跑我这干什么?”
陈樾默了下。
他大约是想编个比较靠谱的说法,毕竟真正的理由讲出来实在太难为情——哪个正常男人能为了哄老婆将自己伪装成小官?可面对棠袖,他还是摒弃了那些有的没的,诚实道:“想伺候你。”
这朴实无华的回答令棠袖哽住。
不期然的,棠袖想起他们的新婚夜。
那是三年前的春天,那时的她不如现在见识得多,正是对异性有着天然好奇的时候,原本她打算洞房伊始就先下手为强把新郎官推倒,好好看看男子的身体和女子究竟哪里不一样,但思及之前听到的一些叮嘱,说新妇一定要矜持,这样才不会叫丈夫看轻云云,她便耐住性子,等陈樾先动。
之后果然是陈樾先动了。
只是他没经验,怕太莽撞让她不舒服,便很细致地以唇舌一点点抚慰取悦。直到她觉得可以了,他才进行他的下一步,整个过程还算顺利契合。
他们两个打从一开始就是他伺候她,后头换再多的花样也依然如此。
他乐意,她也没什么好抗拒的。反正是他自己要主动,她只需要享受便好。
可再新奇的感受、再舒适的手段,久了也就不新奇、不舒适了。
床笫之上没法叫她有新鲜感,更不必提床笫之下他话少。
棠袖想,除去那个梦,她之所以会对陈樾腻烦,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出在他这个性格上。
他真的太沉默了,很多东西都不跟她说,反之亦然,不管她跟他说家里的二三事也好,外头的各路消息也罢,哪怕她跟他提及要用一笔数额巨大的银子,他也只回一句随你安排,其余的一概不说。
他不插手她管家,这自然让她省心,可同样也让她产生一种无趣,乃至怀疑:他跟她之间,除了在床上,真就没话能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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