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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孤高一世的剑皇正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腰间一直盘着的玉色蹀躞带,此刻也散开;唯见他满头华发缭乱,眼睫紧闭轻颤,瞧着弱不禁风,像极了被蹂躏过的模样。
邹娥皇走过去。
把人放在这不管吧,又实在怕他死了;跟昆仑说吧,又毕竟和自己也有点关系。
她正想着,脚不小心地踹到了什么,冷冰冰地。
“咦?”
原来是正好踹到了那柄剑上。
月光从门缝里悄然溜过,渡在此方角落,照在那柄神华剑的剑柄上,只见一个小小的“皇”字凸了出来。
皇,剑皇的皇么,邹娥皇又想,那宴霜寒当初还不如叫剑神咧,神正好对着他的神华剑。
“咚咚咚——”
正在这时,大门处传来曲轻云拍门的声音。
他大声朝门缝里喊:“师伯师伯,老祖喊我过来传唤你——”
喊完后曲轻云很有经验地走出半丈远,以防一会宴霜寒剑气开门误伤他。
但是等了半响,紧闭的门扉一动不动。
曲轻云心下一紧,暗道一声得罪了,先推开了门。
不对劲,相当不对劲。
他嗅了嗅,然后被烟尘气呛地一阵咳咳,顺着烛光看过去,才发现地上有一个蹲着的和一个躺着的人。
这个地方怎么还会有别人。
曲轻云惊疑地摸出双剑:“谁?”
等看到蹲在地上穿着道袍的女修闻声转身,露出了那张他熟悉的木讷脸的时候,曲轻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脸就又僵了,靠谁能告诉他他看见的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地上那个扶风弱柳微微喘气的真是他师伯宴霜寒么。
衣衫大敞,被烧的破破烂烂的。
还有那素日里微抿的薄唇,都莫名其妙地嫣红带了兴许水光。
这是?
双剑骤然回鞘。
曲轻云的脸也木了,脑子也想歪了——什么叫干柴烈火,什么叫一触即发,他现在只能想到他师妹那贼兮兮地笑,还有半夜抓到师弟看的那种小人图
这就是大人的世界么。
他不懂。
邹娥皇只听砰地一声,白阁子大门再度阖上,唯一的那盏幽幽烛火,也被大门带起的风吹灭了。
而关门的曲轻云背手立在门外,心情震撼,声音微抖道:“打扰了,你们继续老祖那边,我如实说不,我遮掩着说。”
不怪他想歪。
可是宴霜寒腰带都开了。
白阁子内,邹娥皇困惑地抬头,没听懂曲轻云在说什么。
与此同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从邹娥皇身侧传来,是宴霜寒醒了。
这剑皇抿紧薄唇,单手撑着头,好像还有些晕。
他瞳孔的颜色已经恢复了先前那一片浅白。
这表示着,他已经从魔化的状态里短暂地抽离了。
邹娥皇没见过这种能够随时切换入魔状态的人,她微微凝神,觉得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情报。
回去和道祖问问。
地上,宴霜寒冷白的面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他在暗夜里费力地提着腰间的蹀躞带,一边提一边想——邹娥皇离得这么近,是不是看见了那个皇字。
宴霜寒脑子里是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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