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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自觉和莫非这会算是很熟络很亲近了,见清萍走远,终于忍不住换了脸,笑眯眯看着莫非,跟看自家子侄似的,小声问:“这次想通了?”
该来的总算来了,莫非假装不好意思,低头闷着喉咙说:“一个人回家是怪冷清的。”
“等你成了亲才知道好处多着呢。”
“就怕人嫌弃,要辛苦莫叔和婶子了。”
“怕什么?有喜欢家里人多的,也有喜欢家里人少的;有想住大屋的,就有不嫌草棚的。瓦山里头这四个村往上数哪户没住过草棚?如今不还有大把的人家住着草棚?”
“今年找不到,明年接着找,好好的大小伙子,能说会做,哪个嫌弃?你婶子已经在找了,踏实过日子的女娃儿许多呢。改天......”莫村长越说越高兴,恨不得现在就拉了莫非出去相看。幸亏莫清萍拎了个大袋子出来,打断了他。
反正莫非已经松口,这事就好办了。
莫非也庆幸莫村长能及时收住嘴,不然后头的话,还真不好接呢。
莫清萍不知他们在打什么眉眼官司,难得莫非自在些,自己就不要问东问西了。
他假装没看到,只管解袋子说:“旧年底晒得足足的在缸下压着,你种之前最好再晒一回,切记收好,被虫啃就糟了。”
他看莫非的木桶里干干净净,于是将袋子拎起来,口子朝着桶底就倒。
“晓得了。”莫非小心牵着袋口。
“我不过多说一句,你干活牢靠,不像澄子,毛毛躁躁,白长好几岁。”
“那是清萍哥没和我住过,远香近臭啊。”人一心要亲近,话就说得多了。
莫清萍笑得袋子都拎不住了,看看桶里倒得差不多,放下来说:“他要能学你这么识趣,倒也还好了。”
村长捻了一颗玉米粒,放进嘴里嚼着:“不错,还干的很。要下种之前,你拿水泡个把时辰,然后拌足了灰肥,两三颗一窝就行。要拿不定主意就来喊你清萍哥。”
“听您的。”莫非把桶重新拎进筐内,开始掏钱出来,算给父子听:“三斤蒜种十八文,七斤玉米种子晒得足足的,二十八文吧。”
他数了五十个大钱递给村长。
价格和城里卖的差不多,做种的玉米比一般磨面吃的要贵上一文。
“急什么,不称啦?”
“不称了,莫叔,您可别和我算得那么清,我在这儿拿,省了多少事?”
莫清萍拎起口袋,说:“价钱就不说,你也不用多给四文,哥再倒一斤给你。”
“不必不必。清萍哥,家里还有晒的干椒吧?抓一把给我就行,这东西比姜子还辣,我就稀罕用它烧菜,真是下饭。”
“行!你和澄子真该是亲兄弟,他也爱吃这番椒,我就吃不来,辣嘴又烧肚。”
“去年澄子哥送一把,我一吃就爱上了,今年也下了苗来栽。”
待莫清萍抓了两大捧干椒给他放桶里,莫非又把钱递给村长,村长还是不肯接,又说算多了又说干椒没抓够。
莫非把筐背上不理他,把钱递给莫清萍。
莫清萍则觉得莫非怎么自在怎么好,有些事本就不必和他扯太清楚,于是不管老爹在边上吹胡子瞪眼,自个笑眯眯接过钱。
“叔,清萍哥,我先回去了,你们忙。”
“傻小子!拿去吃,下次要什么再和我们说!”村长过意不去,飞快从灶屋里摸出两个拳头大的馒头,硬塞到莫非的筐里。
莫非无奈,只得收了。
莫村长盯着莫非的虎背阔步,心想,这样壮实能干、大方体贴的小子,怎么可能说不到亲?让那些泥糊了眼的等着,说不定明年这时莫非就得请村老喝洗三酒呢!
而莫清萍看着老爹古古怪怪的笑,心里直犯嘀咕,家里这对老,最近真的不对劲。莫非也不对劲,从前哪有这样好说话的?
回到家,莫非将玉米收进地窖的大肚罐里,现在种不了,等雨水来了再说。
早上到手的钱,就剩一百了,明早买肉又要花掉二十文,钱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还只是一个人花呢,若是两个人......别说买肉吃,估计饭都吃不饱了,唉!
就着早上的冷开水,先把村长给的馒头吃了,吃完馒头去菜园种蒜。
忙活半晌种了一垄蒜,盖上干草,菜地显然不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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