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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外国管家急匆匆地闯进门,对着季源霖促声道:“林少,人来了!”beverly诊所的私人医生跟在管家身后进了房间,身后还带着几名手拎急救箱的助理。他们刚坐着林宅派出的专车,临时从山下被送上了山。看到眼前的场景,医生的反应十分迅速。他二话没说,径直朝着床前两人大步走了上来,准备招呼助理立即给时添包扎止血。“林少,请您让一让!”话音落下,他却发现林少像是丢了魂般,仍旧笔直地僵跪在床前,任凭粘稠的液体渗入指缝,整个人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眼睁睁望着几名医护人员拥挤在床头,开始各司其职地进行包扎工作,季源霖的目光总算慢慢有了焦距。用手勉强撑住地面,他打算站起来给医生腾出一点空间,刚直起腰,全身就像是完全失去了力气,踉跄跌靠上了背后的墙壁。……被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们平放回柔软的枕头上,时添缓缓动了动眼睫,只觉得大脑有点轻飘飘的眩晕。用玻璃碎片故意划破手腕的时候,他没想到伤口会那么深,等到能真切感觉到失血带来的失重感,他的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了。很快,他的手臂被医生用针筒注射了一针药剂,随着手腕上的疼痛开始减轻,时添慢慢捡回了一些神志。天花板上的灯光亮得有些晃目,他微微睁开眼,发现已经有人拉开了卧室厚重的床帘,日光沿窗户缝隙透进来,窗外是晴朗湛蓝的白天。窗外并不是自己家曾经的花园,道路上种满了挺拔高耸的棕榈树。如果他没记错,这种拿棕榈树当作居民区行道植被的做法,国内很少见。除此之外,他还注意到,围在自己身旁的医生全都是金发碧眼,正一边为自己止血,一边用流利的美式英语出声交谈。他已经可以确定,这里并不是自己和季源霖曾经的家,他现在应该还在美国。至于周围的一切为什么都和自己从前的主卧一模一样,恐怕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有人故意把房间装修成了自己以前家的样子,目的只是为了达到障眼法的效果,让自己产生时间和空间上的概念混淆。并没有将心思花费不远处正在失魂落魄凝视着自己的前夫身上,时添重新闭上眼,任着医护继续在自己的床前忙碌走动。就在看到季源霖下跪的那一刻,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季源霖能给他下套,他为什么不能给季源霖下套?既然姓季的已经认定他不想活了,那不如干脆就演的再真情实感一些。心里这样想着,趁医生正低着头往手腕的伤口上敷无菌绷带,时添半阖着眼,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抓起摆放在床头柜上的止血钳,眼看就要向脖颈处的大动脉划去。察觉到他的意图,站在床头的女护士惊呼出声,用英语对着医生大喊:“不好,他又要——”口中骂了句脏话,医生赶紧放下手中绷带,示意众人紧紧压住时添的手和脚,防止他有进一步过激的举动。被医生们重新按回床头,拿起针头准备注射镇定剂,时添没再继续挣扎,只是一点点慢慢睁开眼,视线越过床前穿梭的白色人影,投向了不远处的季源霖。季源霖原本已经铁青着脸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却在和他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在原地猛地刹住脚步,神情变得有些无措起来。像是想过来看看自己的情况,却又担心靠得太近会刺激到自己的神经,于是只能硬生生停下脚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男人的反应,恰好正中他的下怀,盯着季源霖的脸静静看了一会,时添收回了视线。
要报复这个人,这样还远远不够。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一件看似毫无关联的小事。小的时候,他曾在《十万个为什么》上看到过一条科普知识,人只要盯着某个方向不眨眼,时间一长,眼睛就会控制不住地流眼泪。这样想着,时添干脆把眼睫微微往上抬,望向了天花板上奢华的吊灯。就这样坚持了两十多秒,他果然觉得眼眶开始隐隐有点发涩的感觉。镇静剂已经开始起效用,他的睫毛抖动的频率得越来越快,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眼眶酸涩得几乎快要坚持不住了。终于,围在床前的医护们四散开来,不远处的季源霖随即迈开脚步,朝床边急促地扑了上来。眼看季源霖在床前停下脚步,向自己伸出一只手,试图抚过自己的脸颊,时添这一次并没有刻意躲闪。三、二、一——仰面躺在枕头上,他闭上眼,在心里默数三声,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泪痕沿着鼻梁往下滑,落在面前男人伸出的掌心里,安静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水汽残留在时添发红的眼尾,久久挥散不去。触碰到满手冰凉透明的眼泪,季源霖整个人骤然一震,脸上血色迅速褪得一干二净,就连眼神也在顷刻间变得空洞无光。药效发作得很快,时添没来不及看到季源霖的反应。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心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亏了。他这辈子就流过两次泪,全便宜了这条姓季的狗。--在镇静药物的作用下,时添靠着枕头,在宽敞的大床上就这么沉沉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一个清晨,从梦中悠然转醒,他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有了变化。卧室里原本的家具已经被全部搬走,空荡的房间内只剩下床具和一块柔软的地毯,窗帘也不再处于紧闭的状态,而是朝两侧拉开,坐在床头就能看见窗外的风景。他所在的房间目测处于这幢别墅的二三层,透过阳台往外望,可以看到半山腰一望无际的高尔夫球场和下山的行车道。在他的记忆里,自己从没来过这个地方,但根据远处错落有致的建筑判断,这应该是美国某个城市的富人区。视线缓缓落上脚踝,时添并没有找到那条用来拘束自己的链条,看来季源霖现在已经允许他在房间里自由活动了。或许是担心他还会出现自残和轻|生的行为,房间里所有有棱角的物品和家具全都没了踪影,就连墙壁、床边的栏杆和房门的门把手都包裹上了厚厚的海绵软垫,像是防止他利用坚硬的东西伤害自己。放眼望去,整个房间空荡的可怕,唯独只有房门口放着几本纸质书,应该是留下来给他解闷用的。受伤的右手还包裹着绷带,时添只能用左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抬眼环视了一圈整个房间,他发现头顶的监控摄像头仍在持续运作,录制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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