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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时辰后,姜令檀由吉喜扶着回到里间,她发丝上透着水汽,双颊红润,但依旧困倦得厉害。
这一夜睡得安慰,等到一觉醒来已是过了巳时。
吉喜笑眯眯地上前伺候,小声说:“殿下怕姑娘这一路上积劳成疾,已经把芜菁姑姑给请来了。”
“等姑娘用过早膳,芜菁姑姑再过来把脉。”
姜令檀有些诧异,倒也没有拒绝,因为这是太子的一份心意。
天寒,外边的雪落得比玉京更大,幸好屋里烧了地龙,被褥衣裳全都熏烤过,并不会让她难以适应。
这院里的厨子,一看就是用心的。
昨日的晚膳是雍州这边的口味,姜令檀吃得不错,早膳又做了两道当地的糕点,再加上两道玉京的糕点,配着赤豆粳米粥,姜令檀用得比往日都多一些。
早膳过后没多久,芜菁娘子就来了。
两人隔着一点距离,姜令檀才起身要去迎接,没料到芜菁娘子朝她行了一礼:“许久不见姑娘,姑娘瞧着气色不错。”
姜令檀匆忙侧身避开,还了一礼:“您是长辈,我还向您行礼才对。”
芜菁娘子笑而不语,没接着话茬,只是目光温和道:“白玉蝉的效果看来应是不错,喉咙和口舌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姜令檀清澈的眼眸一颤,垂下脑袋低声说:“起初不适,伤了几回,现在一切都好。”
她声音不大,说得又慢,指尖紧紧攥着袖缘,那模样倒是十分的紧张。
芜菁娘子略深一想,压了声音问:“每日都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练习发音?”
姜令檀更是把头垂得低些,毕竟对方是医者,她不能瞒着,声音不由发颤软软道:“在东阁的书楼。”
芜菁娘子早就猜到,得了这个回答,也没多少惊讶。
只是眼底的笑意渐深,指腹落在白皙皮肤上,淡青色经脉隐约可见:“来癸水了?”
“嗯。”
“那以后到了那几日得注意些,寒凉生冷的东西误用,也别太过忧思,我开个安神的方子,你用几日便可。”
“其他一切都好。”
姜令檀呼吸放轻,暗暗松了口气。
吉喜在一旁帮忙收拾东西,笑着说:“辛苦姑姑亲自跑着一趟。”
芜菁娘子温和摸了摸吉喜的脑袋:“哪里会辛苦,这些年一直得殿下照拂,我能帮上的也只有这些小事,就你这丫头嘴甜。”
吉喜笑了:“姑姑可别调侃我,许久不见姑姑,我更是日思夜想呐。”
芜菁娘子被吉喜逗笑了,然后起身朝姜令檀告辞:“姑娘好好静养,切记莫要忧思,若是天气好的时候,多去外头走走。”
姜令檀乖乖点头应下。
这边芜菁娘子才收拾了东西,写好方子,谢珩挑开帘子进来。
他目光落在姜令檀身上,问的却是芜菁娘子:“如何?”
芜菁娘
子理所应当把写好的方子递上前:“一切都好,殿下若是得空多带姑娘出去走走,也别日日拘在屋中。”
谢珩一目十行扫过方子:“孤也正有此意,这一趟劳烦你。”
芜菁娘子摆了摆手:“没什么劳不劳烦的,殿下从玉京过来这一趟也不容易,既然要隐藏身份,那我也不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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