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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野闻言,忽然就笑得邪恶起来,他掏了半天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字条丢给青盐:“你好大的胆子,敢怀疑本殿下。”
“这可是我太子大哥在发疯失智前给我留的密令。”
“芜菁娘子是要留在雍州给姜十一姑娘养伤的,再暗中留下五十个暗卫,对了吉喜和吹笙也不用回玉京了。”
“至于本殿下亲爱的太子大哥。”谢清野吹了声嘹亮的口哨,“太子大哥若大难死了,那正巧了,我刚好补上继承。”
青盐听了,若不是一旁京墨拉得快,他都差点拔刀了:“他主子还没死呢,三殿下这张嘴就开始咒上了。”
好在谢清野嘴欠归嘴欠,关键时候还是靠得住的。
他也不管衣袖上沾着的血,随手搓了搓,一掀车帘坐了进去。
“太子大哥,这天底下落论狠,恐怕是没有人能比得过您,就算父皇也不行。”谢清野并不在意马车的人是不是清醒的,他慢悠悠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然而谢珩依旧是毫无反应。
谢清野忽然觉得无趣,他定定地看着从未有过狼狈的兄长自言自语:“大哥这是何必呢,那日你回玉京把刀架在父皇脖子上……”
“父皇就告诉过你,情蛊之毒世间无解,大哥偏偏要反其道而行。”
谢珩觉得头痛,身上时冷时热,像有无数冰冷的尖刺从身体里长出来,他像伸手去挠,发现手脚像是失去知觉,口渴得厉害。
若是能饮一口香甜的血液……
*
梦中,他看到十多日前的自己,从雍州出发日夜兼程回到玉京。
他那位短短数月不见的父皇,乌发夹着数不清的银丝,眼角的细纹像是沟壑,他与这个男人永远隔着一座大山。
在他以为即将翻越这座山的时候,发现前路却是深渊,而他是早就葬在深渊下的魔鬼。
“太子怎么来了?”御书房里,面容透着沧桑的地方,以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不止。
谢珩眉心微拧,他声音平静问:“父皇为何要对儿臣下毒?”
帝王咳着咳着忽然沉沉笑了起来:“下毒?”
“朕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因为父皇并不爱儿臣。”谢珩依旧平静。
帝王半晌没有说话,好一阵后,才冷冷抿了嘴唇:“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而你,无须朕为之谋划。”
“朕有三子,谢二愚蠢,谢三疯癫,唯独你谢珩,不用朕多费一分心思。”
谢珩没有出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帝王拿了帕子擦手,好似没看到咳出的血:“你可知你母后要自缢。”
“因为母后不爱您。”谢珩神色冰冷。
帝王压了压眉心,嘴角明显地嘲弄:“鸾月死那年,你才四岁,你懂什么叫爱。”
这么多年过去了,谢珩依旧清晰记得那时,正是冬至刚过,他因为犯错在御书房跪了三个时辰,趁着吃晚膳的两刻钟他悄悄跑出去。
因为要给母后看一看,今年宫里第一朵盛开的玉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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