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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足够的疼痛,我就能一直保持清醒。”
谢珩声音很轻,他每一个字,姜令檀呼吸就加重一分。
窗外犹似下雨了,很重的雨声打在屋檐上,潮潮的水汽顺着窗子的缝隙灌进屋子里,在一片静谧中,姜令檀慢慢蜷起身体,用手遮住了眼睛。
她觉得肯定是窗子没有关严,雨水溅到了她的脸上,不然怎么会这么湿,无论如何也擦不干净的眼泪,这是一场磅礴的春雨,让草木疯长,也让她心口决堤。
五年,心底那一道已经快要愈合又好似从来不会愈合的缝隙,就这样让她无法收住的泪水给填满了。
“谢珩,你怎么不说。”
“你若告诉我,我……我可以放弃很多东西的。”
姜令檀再也忍不住,就像五年前的那场分别一样,她捂着脸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那样。
谢珩稍稍抬起手,轻拍她白皙的后背:“善善,一切都过去了,比起失去你,我宁可永远得不到。”
*
永安三十一年,冬。
消失近半年的新帝终于归京。
据说与帝王一同回来的不光有未来的太子殿下,还有那位小太子的生母。
至于太子生母是何人,那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昭容长公主早早就收到了姜令檀从雍州寄给她的信,至于京城里的那些猜测,她也只是心底冷笑。
新帝俊美,更无后宫,自从他登基后多少世家贵女都伸长了脖子坐等新帝封妃,可这位新帝才登基不久就把国事丢给了谢三王爷,自个儿消失不见了。
眼下好不容易回来,玉京哪个世家大族不是等着用手段往宫里塞人,可偏偏谁也没想到谢珩消失半年后,不光带回来一个五岁大的未来太子,还带回了那位身份神秘的太子生母。
有人猜测那女子可能是漠北部族的公主,或者是西靖身份神秘的长公主,谁都有可能,只是没人往新帝还是太子时藏在东阁那颗明珠。
团团很乖坐在姜令檀和谢珩的中间,他乌黑的眼睛睁得很圆:“阿娘,我们以后还回雍州吗?”
姜令檀摸了摸团团的脑袋:“当然要回去的,雍州也是阿娘和团团的家。”
“等你谢叔叔病好了,我们夏天就去雍州避暑,冬日时回玉京躲寒。”
谢珩轻咳一声:“叫父皇。”
团团不解:“父皇就是父亲的意思吗?”
谢珩点头:“对。”
姜令檀她扯了一下谢珩的衣袖,但没说话。
谢珩知道她要说什么,团团是她当年在雍州领回家的孤儿,毕竟不是他的孩子,可是他有她就足够了,血脉又算什么。
只要这个孩子尊重她爱护她,未来江山给谁都行,就算没有团团这个孩子,他也早早打定主意,等他百年后南燕的江山有能者居上。
她身体自小就不好,前些年因为他的毒,她受了那么多的苦。
这天底下就算是再好的医者也不能保证,妇人生产能一切平安,他能得到她的原谅已经是最好的恩惠,孩子他宁可不要。
马车行驶在玉京宽阔的官道上,因为的帝王圣驾,路上熙熙攘攘都是想要一探究竟的百姓。
人群中有一个苍老佝偻的妇人,她用力想往前挤却被人狠狠撞了一下,气得她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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