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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沉捏着他的衣裳,手指微勾,“若是我没记错,你今日上山应该没带多余的衣裳。”
谢攸面不改色解释,“趁你抄书的时候,我出了趟门,叫人送了衣裳过来。”
倒也说得过去,只是……
这衣裳的料子不像寻常衣裳,一看就很金贵,就是谢攸也很少穿这么贵的衣裳在身上,宁沉微微蹙眉,感觉有一丝不对劲。
谢攸乌发披散,柔顺地贴着背,他应该是擦过发的,发根还有些湿,那双桃花眼含情脉脉,里衣映出腰腹的肌肉,隐约能看见一层肌肤。
宁沉满头黑线,他指着谢攸半天没说出话,头一回想说:“成何体统。”
堂堂侯爷这样勾引人,简直是世风日下。
但是也因为这身衣裳衣领宽大,让宁沉窥探出了一点不对劲。
埋在里衣下的肩颈处,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疤,只露了一个头,但宁沉确定,那就是疤。
宁沉眯眼,顺着他的衣裳往下一扯。
谢攸呼吸一滞,腰腹绷紧,宁沉听见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带着被勾起来的情绪,但很快,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抬手要去拉衣裳。
宁沉拦开他的手,站在谢攸身前端详着他。
这衣裳挂在身上不如不挂,才这么一扯就露出了谢攸的肩,衣裳下是麦色的肌肤,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他肩头的一道疤。
宁沉蹙眉,若是他没记错,他以前见谢攸沐浴的时候,并没有这道疤痕。
他略微靠近了些,微凉的手指触摸着谢攸的疤痕。
铺面而来的谢攸独有的气息,谢攸常在军营,肩臂有力,即便静坐不动也透着勃发的力量感。
这疤痕应是不久前的,因为那层新长好的肌肤还透着粉,长长的疤痕几乎横亘在整个肩头,有些触目惊心。
不难想象,要是当时的剑再砍深些,这条手臂就没了。
宁沉扒着他的手看,五指按在他的肩上,分明知道这伤已经好了,还是忍不住问他:“疼吗?”
谢攸剧烈呼吸几下,“不疼。”
宁沉拧眉,既然是新长的伤,那应该是前不久在北疆落下的,谢攸一路跋涉,初来雍州就显出铁血手腕,一切如常。
所以宁沉竟没联想到,他在北疆,实则日日在刀口舔血。
他抬手欲要把谢攸的衣裳继续往下扒,谢攸轻挑了下眉,意有所指,“宁小沉,你耍流氓?”
谁知宁沉照着他的肩就甩了一巴掌,脸上满是严肃,指着他说:“脱。”
谢攸呼吸稍滞,笑道:“真没伤。”
抬眼时却见宁沉眼睛微红,脸上满是固执。
他脸嫩,但此时正在气头上,那严肃的脸震得谢攸心也跟着颤了下。
这身衣裳穿错了,谢攸心下不免后悔,原只是穿来讨宁沉欢心,谁知这疤竟被宁沉发现了。
宁沉目光如炬,咬着牙说:“你自己脱还是我来脱?”
谢攸犹豫一下,无奈地抬手,自己将里衣脱了个干净。
因为要让宁沉看,他此时被迫站起身,让宁沉转着圈打量他。
暗黄的灯光照在谢攸的皮肤上,忽明忽暗,怕看不清,宁沉取过一只烛,借着油灯点燃,凑近了看谢攸。
烛火随着风摇曳,宁沉手中的烛正在缓缓往下烧,火舌舔着谢攸,宁沉拿得不远不近,注意着不烧到谢攸。
但所到之处,谢攸依旧隐约能感觉到微微的温热。
借着烛光,宁沉扫过谢攸的肌肤,腰腹肌肉紧实,肌理分明,宁沉只是看,没有伸手去摸。
以前谢攸不准他看,他只隐约看过谢攸的背,但没能看清有没有疤痕。
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有些已经很久远,久到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疤,还有几道伤口,是宁沉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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