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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行舟的眼眶猛地热了。
晚餐前去拿快递的时候,在快递站,他碰见白子逸了。
那会他刚从快递架上找到肖凡的鞋,转身就看见白子逸正从大门走进来。他定在原地不知道怎么打个招呼,白子逸就直接从他身侧路过了。
甚至没偏头留下一个眼神,扎实回应了前天晚上他问的那句“你想么”。
形同陌路啊?那也比费劲拉起他强。就这样吧,这样……挺好的。
路行舟以为已经催眠好了自己,可眼下李姨一提,转身又看到那抹粉色,他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好。
一点都不好。
白子逸说要借住带来的东西全都还在这里,看样子是不可能来取了。路行舟一件件收好,犹豫了很久,还是去了趟对面。
站在门外都能听见505在放很吵的重金属,下午的偶遇让路行舟缩回了想敲门的手。他把白子逸的包包放在门口,下到四楼摸出手机给白子逸去了条微信知会。
两三分钟后,楼上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路行舟划开手机,没有消息,难以呼吸的感觉就突然袭击了过来。心脏像要蹦出来了,他抖着全身跑到楼外,忍着肺要炸裂的疼痛将空气顺进去。
喉管被喘得嘶鸣,撑着树稍稍缓了一会,路行舟捂着胸口回家,急急塞了两颗药。软瘫在床上,莫名的恐惧感压住他,黑乎乎的周围,像死亡在笼罩。
完蛋了。
路行舟慢慢蜷成一团。
好像……真的变严重了。
世界陷入了开天辟地前的混沌。
路行舟分不清时间了,醒和睡的边界也彻底模糊。他的脑子好像时刻在想问题,又好像只是经过那些问题,再更加无边无际地散发。他感受不到白天黑夜,更不知道自己飘到了哪里。
再晃过神来,已经是次日晚上。
手机在耳边疯狂震着,路行舟被忽地亮在黑暗里的屏幕刺得睁不开眼,良久,他看清是姜平平的电话。
路行舟连拿起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他按下免提,怒气鱼贯入耳。
“在哪里路行舟?你在干什么?你们课题组老师给我来电话了,论文敷衍干脆组会都不参加了吗?”
路行舟眼神呆呆地黏着在增加的通话时长,随便姜平平越说越严厉,不反驳不辩解,一声不吭。
姜平平就炸了。
“路行舟?路行舟!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你这是什么态度?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你都要我一遍遍操心?我好不容易让你……”
路行舟什么都没听进去,他的嘴张了又张,好几次后终于张出了声。
“妈妈……”他喊了喊,嗓子干哑得不正常。
听筒里静了静。
“我……”路行舟将膝盖一寸寸缩到胸前,“我病了。”
可能很严重,也可能不会好。
路行舟抓紧枕套,没有原因的咸涩滚落,他喃喃起来:“妈妈我病了。”
对方却一点点都没听出他的无助,姜平平关心的,只有她的目的。
姜平平说:“生病不是借口路行舟,我连生你都没耽误过工作。”
姜平平说:“男人怎么能这么软弱,用心点,把研保了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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