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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悦淡淡道:“不知季先生和宋师兄那边怎么样了,如今这么一说,我倒想亲自见见那位梁燕之,不知聂师兄可否赏光同去?”
荣悦说这话的意思看似是在询问,但其实心里自然是希望聂恒同去的。若是一人独行,她终究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眼下身体的状况,而她又觉得二人不过相识几日,实在不好开口去命令对方。
好在聂恒也确实如她所想一般,只简单应了声好,在二人定下明早的行程后,便离去了。
屋内空空荡荡,弥留了些许方才的茶香。
大概是因为下午已经昏睡过了的缘故,此刻的荣悦不但不觉得困,反倒是格外精神。于是她左思右想,翻起了身,在屋子里轻轻地踱步转悠。
“为什么人们总是有所隐瞒,无法彼此信任呢?”一个极尖的声音穿过荣悦的大脑。
“是谁?”若是换做旁人,难免会被吓一跳,但荣悦显然对这样的情况已经很是熟悉了,于是她便用气流的声音轻轻回应着。
“我是屏。”这个声音又一次的响起。
荣悦环顾四周寻找声音的来源,终于在书案背后发现了一张似乎绘有一些图案的屏。屏风的骨架为木质的,上面髹了漆,故看不出底胎的材质。框架表面贴有一些螺钿花纹,在烛光下散发着幽微的光。
屏风朝外的那一面,是未做绘制的微微有些发黄的绢。
“既是屏,为什么还要问我人们为何有所隐瞒?”荣悦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便用调侃的语气轻轻道:“屏,难道不就是人们用于隐藏与隔断的妙物吗?”
“有意思。”
屏风似乎并不在乎荣悦话里的调侃意味,反倒像是很满意荣悦对此做出的解读,忍不住夸赞着。然后再次提醒她:“那么,请荣小姐看看我的另一面可好。”
“哦?”
荣悦伸手轻轻翻过了那张屏风,在屏风背面的绢上,画着两个女性在山间对弈的图像。有趣的是这画中有画,屏上亦画了屏,就好像通往未知空间的那样,依稀可见三重画境[1]。
荣悦看着眼前这颇具巧思的图像有些震惊:“不知这位屏呼喊我有什么事?“
屏开口道:“我曾见过你们要找的那个梁燕之。”
荣悦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屏,道:“哦?那你说说,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前几年入选进静息山庄的侍女,反应偶尔有些迟钝。性格不愠不火,平日里不太与人交好,也不太与人交恶。”屏回答。
“听起来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荣悦慢慢的说着自己的想法:“那有没有什么异样之处呢?”
“有的。”屏肯定的说道:“她有时会刻意回避其他人,但没做过什么出格事,总之——不曾有人抓到过有什么把柄。”
荣悦点了点头,对屏道了声谢,不料这屏风又开口道:“谨园。”
荣悦:“什么谨园?”
屏风答:“屏风上所绘的第三层画境,在静息山庄,谨园。”
虽然没能明白屏风此番话语的目的,但荣悦依然微微颔了颔首,道:“谢谢屏君,我记下了。”
-
第二日,荣悦如期而行,可一出门便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聂恒果真是安排好了进城的车马,甚至还带上了静息山庄的两位影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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