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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卓远就这样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目光涣散,叫过来的临时秘书也不敢说什么。这几天公司里的人都看得出来沈卓远心情不好,自家上司的性格,老员工们都了解,而且他们也知道黎子言辞职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哪个人不要命地过来碍眼。
不过也好在,黎子言辞职的时机比较好,公司内的各项项目都已经步入正轨,用不着沈卓远再费心太多,他现在满心满意地都是黎子言。
陈梦竹和南勋的那番话在他心里掀起了一阵波澜,他不得不承认,在看到陈梦竹他们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样子时,心中泛起的淡淡酸涩。
他也不得不在自己的消沉中承认,是他的逃避,他的自大和不负责,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实际上在得知黎子言离开之后,沈卓远的心里尚且保留着一丝侥幸,他认为黎子言只是和他闹别扭,总会回来的,可是直至今日,他才明白,不是黎子言离不开他,而是他,早就已经离不开黎子言了。
这个认知明白的太晚,沈卓远的眼中泛起红丝,一遍又一遍地给黎子言打电话,得到的却永远只有无法接通的回答,他知道,黎子言把他拉黑了。
“帮我找到他。”
“……小助理?”
“嗯,找到他。”
卫宁的心情也是一言难尽,他和沈卓远这么多年朋友,他就没见过沈卓远这么狼狈的样子,更何况还是因为感情。
“找到他做什么?你找到了小助理,然后再玩弄人家的感情,再伤害他一遍?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帮我找到他,不会再有了。”沈卓远表情都变得痛苦,卫宁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刀子,插进他的心里。
他现在明白了,之所以之前不在乎一段感情,是因为他没爱过,之所以之前的人离开他以后平平淡淡,只有几个过来纠缠,是因为他们也不爱。他们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把“感情”当成一场娱乐游戏。
黎子言却不同,黎子言是在用心经营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是在用心的对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之所以不想在外人面前公开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因为黎子言知道沈卓远没有那么认真,想在未来给自己留有一个体面的退路,却没想到,最后还是如此难堪。
沈卓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双手插在头发里,满脸痛苦,卫宁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行了,别苦着个脸了,我帮你查,你现在好好想想怎么把小助理追回来吧。”
“谢谢。”
“和我还说什么谢。”
不同的家庭背景有不同的擅长方面,卫宁母亲那边和政府有点挂钩,有认识比较出名的私家侦探,查一个人不算是难事。
黎子言是个普通人,在这个世界没什么背景可言,更何况他也没打算让自己销声匿迹,消失在世界中,所以查他的资料,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
沈卓远站在黎子言公寓门前的时候,手都是抖的,迟迟没有按下门铃,身边经过了三两个住户,看到他在那里停留,都投过去怀疑的视线,他站在那里,仍旧没动,门却自己开了。
几天之内,只出现在梦里的人,现在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依旧那么美好,表情温润,只是那双眼睛却不像平常那样充满了温柔和爱意,变成了压抑的爱慕和受伤。
“小言……”
“……沈总,您怎么来了。”黎子言低下头,不肯去看沈卓远的眼睛,手握着门把手,没有让开的意思。
“小言,我好想你。”沈卓远的声音不像以前一样低沉有磁性,带着淡淡的沙哑,让黎子言心中微动,放在门上的手稍稍用力,仍旧没有让开,“小言,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沈总,我们……”黎子言没说出话,房间里的座机就响了,他愣了一下,还是又到了小茶几旁边,“是我,没事的,是我的……一个熟人,麻烦您了。”
来电话的是物业,刚刚保安注意到黎子言门口一直站了一个人,就打电话让黎子言注意下,这会儿想确认一下黎子言的安全。
平平无奇的一个电话,却让沈卓远的心像是被戳了一个大洞。
一个熟人,现在他已经连朋友都全部上了。
没有黎子言的允许,沈卓远不会轻易进黎子言的房间,仍旧站在门口,永远意气风发的眼神此时只剩下慢慢的心疼和歉意,让黎子言的内心不像之前那般荒凉。
“沈总,我们……其实这是早晚的事,我都知道的,我们不合适,就像我之前说的,是我配不上您,咱们就这样吧,好吗?”黎子言说这话一听就不是真心的,他的尾音还在颤呢,低着头,一滴眼泪便掉落在地上,砸出了一小片水花。
这一滴泪就像是一滴岩浆,掉落在沈卓远的心尖,烫的他生疼。
“不是这样的,小言……”沈卓远摇摇头,失去了以往的骄傲和优雅,明明穿得那么精致,看得出来用心打扮,脸上却格外憔悴,“小言,我离不开你,我是真的爱你,我知道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但是我能不能再厚脸皮一次,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沈总,您不必这样的。”
“我是真心的,我知道,我以前就是个混蛋,我也不奢求让你现在就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次重新追求你的机会,可以吗?”
黎子言没有说话,缓缓抬头,眼中带着质疑,却没说出来,“沈总,我一会儿还有事情需要出门,就不留您了,您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房门便在沈卓远面前关上,严严实实。
沈卓远单手放在门上,轻轻靠过去,把头贴在上面,轻声呢喃,“没有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好不好?这是我最后一次肆意妄为,以后,都听你的。”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就这一次,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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