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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走走不好吗?”
“溪原够我走的。”段立轩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嘀咕,“不够了就进关。韭菜沟阿里山,叉烧泡馍葡萄干。哪儿不能玩儿。反正我不出国。”
陈熙南凑上来扒他肩膀:“是担心语言不通吗?”
“啊。语言不通,没认识的人儿。饭也吃不惯,傻子似的往白人里一站。那叫旅游啊,那他妈叫走丢。”
“别怕呀,有我在呢。”
“你能天天在?平日子你出去交流去了,我跟谁交流去?搁酒店跟手机交流?”
陈熙南也跟着躺进被窝,从后搂住他的腰。瓮声瓮气地道:“那我也不去了。二哥不在,我下班都没盼头。”
“啧,你他妈没断奶啊!”段立轩打了他手背一下,“有机会就去,多积累点经验。争取早点升主任,省着天天累B呵的。家里你不用寻思。你爹你妈,还有隔壁屋养的那一大坨粑粑,我都给你看住了。”
陈熙南不说话了,把脸埋进他肩胛骨。伸手抓了抓布丁,又开始小猪拱。
“干哈?”
陈熙南往上使劲儿一撞:“上伦敦。”
“你他妈有病啊!”段立轩拽上裤子,回手照着狗头一个逼兜,“洲儿搁隔壁呢!”
“都一点半了,他肯定睡着了。今儿不大办,就小小的一回。”
“半回也不好使,前天刚整完。”段立轩蜷起身,在被窝里烦得直尥蹶子,“他妈那是刚门,不是不锈钢门。天天瞎几把捅咕,等老了啥也兜不住。你倒是没事儿,搁前头胳膊肘子夹胯骨轴子。我他妈可惨了,跟后边尿片头子磨大腿里子。”
陈熙南小腿被连踹了好几脚,却呵呵地笑个不停。拄着胳膊肘起来,掐了掐他腮帮子:“二哥这嘴儿啊,一天到晚可有乐儿了。你说我要离了你,可该怎么活呀。”
“认识拢共不到一年,你以前是死的?”
“要跟现在比,那大概是死的。”陈熙南拍拍他肩膀,“哎,擦个边儿吧。伦敦近郊走一圈,不进城了。”
“擦抹了,加个去。”段立轩抬肩耸开狗爪,往床边蹭了蹭,“边儿去。”
陈熙南不说话了,拄着胳膊肘看他的背影。穿着正红的绸面睡衣,肩膀上绣着几根金竹叶。这是段立轩的正月专用睡衣,用他的话说,这叫新年开门红。
他是当开门红,可在陈熙南眼里,这就是喜字红。天天都像结婚,天天心脏都砰砰。更别提他补了一小觉,还偷听到了那么可爱的话。
段立轩不会肉麻,但他有自己的代替表达。
他也许不会说‘亲爱的,我好惊喜’,但他会说‘小瘪犊子,真能整景儿’;
他也许不会说‘我不够完美,可愿意为你努力’,但他会说‘别嘟囔了,改行不行’;
他也许不会说‘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但他会说‘白糖蘸山楂,烧烤配雪花。我要是前苏联,你就是喀秋莎’。
而今天这句‘这不是你的欠条,是我进二院的门票’,简直是出道以来的高光时刻。让陈熙南胸口紧绷绷,血管轰隆隆,巨蟒暖融融。今天这一口要吃不着,明天班儿都上不好。
“不去伦敦也行,那你盖章。”他掀开被子坐起身,又开始掏小账,“可乐限量,500ml包装,一周最多两瓶。”
段立轩懒得理他,拉着被子准备关机:“草,我看我也别盖了。明儿往脑门上画一道红,上尼泊尔当苦行僧。”
“你不是不出国吗?”
“再der削你嗷。”
“我不管。”陈熙南索性骑到二牛身上,把小账本贴到他脸跟前,“盖章还是擦边儿,你选一个。”
“擦边儿吧。明儿跟你擦。把你内胡萝卜擦成丝儿,再放点干豆腐,大蒜,香菜…á~à~!”段立轩拍开小账,把脸埋进枕头,“赶紧死觉吧。你是睡一觉了,我困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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