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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明王经》上开篇便写:祂传光于世,令其子嗣掌管人间。
光明教的每一个教徒都将《明王经》奉为信仰,因为这经书乃是他们的修炼功法,也是他们的教义。
严厉到刻板,不知变通的影子庭甚至会将“对明王产生信仰懈怠的教徒”给杀死。
这数十年来,已有不知多少人死在了信仰之上。
任何敢怀疑,敢僭越,敢忘记敬畏,敢去把“明王不也是人嘛”、“这经书里其实可以只修力量”之类的话说出口的人几乎都无法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信仰需要敬畏。
敬畏需要足够的鲜血和死亡。
强大的压迫不会带来反抗,正义与邪恶也不会,只有快饿死冻死快活不下去,只有制定规则者力量弱小了才会。
信仰不需要讲道理,你只需要信就可以了。
任何加入了光明教,却又想去讲道理的存在.都会被影子庭杀死。
《明王经》纸页上的每一个字都被足够的鲜血所浸染,被足够的骸骨所堆垒,其间甚至还牵扯出了“文字狱”。
而在百姓眼里,明明圣明无比、又忧劳天下的唐皇却在这件事上显得无比昏庸。
唐皇居然任由“文字狱”进行了下去。
终于,《明王经》变成了一部和“死亡”、“神圣”全然挂钩的经书,其上的每一个字都变得绝对不可质疑。
光明教压过了开国的另两大教:剑门,奇门。变成了最强的教派。
而这世上最强的教派挺着皇权,
皇权便永不会旁落。
祂的子嗣,注定掌管人间。
然而,此时,当唐皇和长公主商议着母后八十大寿时,却没有人再提起那位父亲。
对两人而言,父亲就如梦境一般,高高在上却又似神灵般虚无缥缈。
不仅是两人,就连李幼宁也不再提了。
她经过了最初的思念,早已将所有情绪压下。
数年前她大病一场,之后却又被调理恢复,如今虽是白发苍苍,却也是吃好喝好。
天气暖和了,她还能拄着拐杖,在儿媳们的搀扶下于宫中花园闲逛,逗逗鱼,看看鹤,听听教坊曲,看看梨园戏。
每到宗庙祭祀,她也不会在那已经堆叠了五世的李家祠堂前多留,哪怕灵位最上那位已然空缺,而只由一座“盘膝于光”的明王像替代。
年末时,大事时,她同会去往已然成了另一片不输于皇宫建筑群的光明神殿祈福。
转眼,又是一年春秋过去。
云都皇宫里,喜庆无比,就连凛冬的刺骨寒冷都冲淡了几分。
八十的老太太白发苍苍,却依然能看出几分当年的美人骨相,笑意盈盈地坐在席首,看着满堂子孙
未知深山上,静坐小屋里的男子一袭麻衣,再裹兽皮。
他本是闭目,却陡然睁开眼,然后从木屋旮旯里取出一扇破败古老的木门,扛在肩上,然后踏着月色,踩着泥坡,往远处山顶步步而去。
待到山顶,他仰头看着虚空。
那处,在常人看来没有任何异常。
但李元却皱起了眉。
在他眼里,那满是阴气的地府已然到了祖地的最近点,但那位置却比他之前预判的还要高许多,居然在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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