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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不是还有事情要做吗?别回来了,你想把你哥气死啊。”
“可是你生病了,生病的时候没人陪着,你该多难受啊。你放心,我哥不会生气的,我现在就买票。”
又说了两句,我实在劝不住单挽,只能应了。
挂了电话之后,我对苏简安说:“挽挽要来,你先走吧,让他看见了不好。”
外面的天色又亮了一些,红彤彤的朝霞从楼房的顶上漫出来,揉皱了、吹散了,连绵地烧了一片,另有半轮太阳冉冉升起。
其实城市里看到的日出并不如想象中的逼仄。
柑橘色的阳光打在了苏简安的侧脸上,洒进他的眼睛里,和他琥珀色的瞳仁融成了令人心醉的波光。可他的眼睛并不如平时有神,像是枯萎了一般,透出些了无生趣的意思。
“他还要一段时间再来,那时候你点滴都打完了,我送你回家之后再走。”
等打完点滴,外面天色已经大亮,我被苏简安扶着上了车,看见外面人来人往,整座城市都在阳光下苏醒了过来,犹如蛰伏冬眠的蛇,窸窸窣窣地出了巢。
苏简安让我在车里等他一会儿,自己下去给我买了粥。
真体贴,其实只要苏简安想对一个人好,他就可以是最完美的情人。
“去哪里?”
“你知道挽挽家在哪吗?”
“知道。”苏简安的声音低下来:“……还去他那里?”
我没搭理苏简安的这句话,车以平缓的速度驶了出去,二十分钟后就到了地方,上了电梯,苏简安又亲自把我扶到门口。我瞥了他一眼:“别看我输密码,不然你半夜溜过来,我和挽挽会吓死的。”
“我不会再去你家了。”他道。
我一言不发地进屋,瘫在沙发上,本以为他该识趣走了,可他又进来帮我烧水,把几盒药码在茶几上,拿签字笔写了每次要吃几片。我恹恹地看了一会儿,因为一夜没睡,困意袭来,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睡了好几个小时,然后被苏简安在阳台上打电话的声音吵醒。
因为阳台的门坏了没来得及修,没什么隔音效果,他的声音就隐隐约约传了出来。
“为什么不愿意做手术?现在情况已经很不好,专家的建议就是手术,她为什么还这么任性?”
“……和挽挽订婚的事,都是你们这些家长商量出来的,挽挽甚至都不知情,他也不可能同意。我又怎么劝他?”
“我不想再说了,爸,我现在还有事,先挂了。”
隔着磨砂的玻璃门,还是能看见苏简安的背影,他挂了电话也没有出来,而是在那里站着,时间长到我以为他已经变成了雕塑。
然后我就看到,他一贯挺直的脊梁,慢慢地、慢慢地弯了下来。
苏简安伏在了栏杆上,把脸埋进臂弯里,好像疲惫至极。
片刻后,他走了出来,还是那副温柔从容的样子。
只是见到我醒着,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希希,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我岔开了话题:“胃还是有点疼,你帮我倒杯水吧。”
他倒了水回来,我捧着水杯慢慢喝着,他半跪在我面前,伸手探进我的衣服,用掌心在我冰凉的胃部暖着。“这样好一点了吗?”
确实是好一点了,但是不太合适。
我刚想把他的手推开,门口就传来了一阵重物落地的声响,行李箱歪在一旁,而单挽站在那里,像是要杀人一样盯着我们两个。
“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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