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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聿道:“你到如意楼找一位五月初六当值、姓潘的伙计,问问他当日招待的客人中,有谁买了芸豆卷。”
“是。”
容玖一头雾水:“问这个又是做什么?”
苏聿提示他:“昨日你到院中见着弦姑娘时,可曾注意过她榻边放了什么?”
“……有个琵琶?”
“琵琶边上?”
容玖想了半天,摇头:“不记得了。”
“冬至去寻你之前,一直坐在弦姑娘身旁陪着她,垫着的便是如意楼芸豆卷的糕点盒子。
“如意楼在京中已有好些年份,没少做贵人间的生意。为防事端,每一盒糕点上均贴着写有日期的封条,经手的伙计也会在上面留下带有姓氏的红戳。
“而弦姑娘榻边的那盒,便有‘五月初六’、‘潘’的字样。”
容玖恍然大悟,又有些纳闷:“可芸豆卷是如意楼的老招牌了,且并不昂贵,连我们药堂的伙计路过,都会顺手买些带回家。即便那位伙计记得所有去买芸豆卷的人,又要怎么从那么多人中,找出是谁买给弦姑娘的?”
“五月初五是端阳。”景承忽道。
“是啊,所以呢?”容玖不明所以。
“初五之前,多有人去买糕点用以祭祀。而过了端阳,各家各户皆会剩些小食。此时去如意楼买糕点的人,便屈指可数了。”苏聿耐心道。
容玖张口结舌,半天后扶住脑袋:“你们是属莲藕的么?一个两个,心眼都这么多……”
苏聿好笑摇头,又转向景承:“还有一桩,是想请你画幅人像。你今日可得空?”
“但说无妨。”
苏聿命人准备画具。
景承擅丹青,加之当了廷尉后没少画重犯的画像,于认人识人上十分在行。他依着苏聿的描述,废了两张画纸,在第三张上栩栩如生地画出了玦娘的模样。
容玖奇异:“我当是要画弦姑娘,怎么画的是玦姑娘?”
“我入京不到两年,除却朝臣,应只有宫人识得我的相貌。但那位叫玦娘的女子,见着我时便惊讶到失手打碎了碗盘。
“后来,我同她进屋时,她亦未防备我,甚至放心留我一人与那昏睡的庭山妖独处。”
景承接过他的话:“此女不仅认得陛下,还极为相信陛下。”
苏聿复看向画像。
“她似乎对我分外熟悉,然我对她全无印象。”
他揉揉眉心,叫来梁全礼,示意景承将画像交给他:“在宫中打听一下这个人,不要声张,有消息立刻来回孤。”
梁全礼忙接过画像,领命去了。而容玖则就着已经变凉的茶,老老实实地将庭山诸事同景承交代了个清楚。
末了,他希冀地看向景承:“就算要查弦姑娘的底细,也得先让人活着不是?你帮我劝劝陛下吧。”
景承沉吟半晌,习惯性地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案上写了几道:“刘荥盘踞献京多年,势力复杂,即便已清剿了大半,也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
容玖也懂得这个道理:“是,凌央不就是为了清剿潜逃的刘党余孽,才南下的么?”
苏聿想起庭山妖让他转告“新君”的话,微弯了唇角。
“只是,若那庭山妖真是刘党的尾巴,倒不失为一个好饵,这样一来,确实不能轻易让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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