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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晁光宇示意邵康引路,“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人在何处?”
“在西苑偏厅。是个生面孔,因而老奴不敢带他到书房。”
晚风渐急,穿过枝叶卷起近似呜咽的异响。黯淡的上弦月隐在云层之后,仅余模糊的月晕透出些光亮,又很快沉入浓墨般的夜色中。
晁光宇步伐迅急,眉头紧锁。
自废帝死后,当年秘密往来的门路皆断得一干二净,柳敬之明面上也始终与府上保持客气的距离。时至今日,该已无人再这般造访才是。
难道废帝当真还活着?
晁光宇顿住脚步。
不,废帝应是死了,但来人八成是其余党或心腹。此人隔了这许久才冒出来,那便不会是奉了废帝的命令,而是私下对晁家有所求,才不得已动用了这个法子。
退一万步讲,即便真是奉了废帝的命令来,也应不是大事。废帝的夙愿已经达成,从来志不在千秋霸业,总不会是来请晁家助其重临帝位的。倘若来人有此说法,那定是假冒无疑。为防有人继续打着废帝的幌子兴风作浪,直接查出其党羽,趁早拈除即可。
晁光宇心神稍定,复快步朝西苑走去。
行至偏厅门外,他挥了挥手,邵康拱手,侧身退到门边守着。见四下再无旁人,晁光宇才推门入内。
厅内一人背手立着,轻袍缓带,身姿挺拔,听得门扇开阖也并无动作,只专注地看着墙上的一幅青松怪石图。
老将军一清嗓子,声音带了威严:“敢问阁下是何许人也?夤夜来访,有何贵干?”
青年转身,微微笑着颔首致礼:“晁老将军。”
脑中如有惊雷轰响,晁光宇登时僵在原地。
“——陛下?”
怎——怎么回事!
明明走的是废帝才知晓的路,来的怎会是当今?他从何得知的?是柳敬之告诉他的,还是他抓到了废帝的人逼问来的?他特意以这种方式造访,目的何在?是暗示自己知晓晁家与废帝的交易,要治晁家的罪么!
晁光宇只觉血气上涌,胡须都颤抖起来:“陛下莫非是来拿我晁家——”
“将军稍安勿躁。”苏聿走近两步,不动声色地扶过老将军的手臂,稍稍用力按着他坐到席上,复与他相对而坐。晁光宇惊觉自己尚未见礼,慌忙按住膝盖要起身跪拜,被苏聿抬手制止了。
“是孤失礼在先,深夜贸然拜会,扰了将军好眠。如此,将军便不必拘礼了。”
晁光宇仍是满面错愕,膝上的手握成拳,深深陷入掌心之内:“……陛下为何会得知‘金雀’之语?”
苏聿微笑:“此事并不难懂。”
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膝盖,不疾不徐道:“苏寄与将军素无旁的交集,而将军和丞相,都痛恨苏寄所为,更是不肯入望鸾宫半步。可只要将苏寄的一些政令与将军丞相的举动合起来看,便不难发觉其中的巧合——抑或说是配合。
“但明面上三人并无任何往来,那么,就只能说明你们有旁的方式在互通消息了。”
晁光宇渐渐冷静下来:“老夫可否问一句……陛下是如何发现的?”
苏聿仍是含笑:“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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