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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生辰礼还是要的。往年都是衣裳鞋袜,如今大了,得准备些值钱的东西。
告诉祖母你想要什么。不仅仅要收礼,还得办个生辰宴。可能是最后一次在娘家过生了。”
骆宁没有再推辞:“我想想。想到了告诉您。”
让老人家有点事忙,她精神会更好,更有盼头。
其实,骆宁几乎不怎么过生辰。
她很讨厌这个日子。
每次到了她生辰,身边的丫鬟仆妇乳娘,都要提醒她,当年侯夫人白氏生她多凶险。
凶险是有的,可卧床半年却是没有。
白氏生完骆宁,的确出血很严重,她惊吓不轻。
三五日,血止住了,她虚弱得厉害。
那年骆崇邺人在边疆,老夫人要持家,白氏跟前都是她自己的人。
她说半年不能动弹,成天在院子里,只因她把邱士东养在正院——此事,骆宁也是做鬼时候听她提的。
白氏休养了好些日子,与邱士东公然在骆家厮混。
甄妈妈还时常把骆寅抱过来,一家人团聚。
半年后,邱士东必须回去,白氏也想跟着他走。
她告诉骆家众人,她终于能活动了,想要归宁。每次她回娘家,都会带来不少的好处。
余杭又远,一去大半年。
骆寅是这样生的。
白氏再次归宁的时候,已经怀上了白慈容。
京城那一年叛军入城,时机造就了白氏,她“被迫”留在余杭两年多。
生下白慈容后,她娘家兄嫂为她遮掩,白慈容成了余杭白氏的长房嫡女。
再往后,邱士东拿到了盐商资格,得更厉害;又经营海路,白家生意也靠他。
余杭白氏指着他赚钱,对他的事越上心。
骆崇邺的官位,也有了进益。白氏不可能离开骆家,邱士东也鼓励她在盛京扎根,替儿女谋个前途。
他们把骆家当猴耍。
骆宁只觉自己可怜。
她从出生开始,就不受期待的。
白氏自己选择了骆崇邺。为了这个机会,她放弃了邱士东的婚约。到头来,她又说她是被逼。
真正无辜的,只有骆宁。
骆宁从小承受白氏的怒气。每当她日子过得舒服,白氏就会想到白慈容。尤其是生辰。
因此,每年生辰祖母叫人送骆宁新衣新鞋,她高高兴兴换上时,必定要听到身边的人厉声警告她,要孝顺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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