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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七（第2页）

祭灵澈觉得事情荒谬得难以想象，她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的眼睛，冷笑一声：“算你倒霉？”

曲无霁冷冷地看着她，手上用力，捏得她的下巴生疼，她掰住他的手，愠怒道：“曲无霁，我和你，早就两清了！”

“你，休要再发疯病缠着我——”

“两清？”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皱眉道：“怎么个两清法？”

“你一死了之，这就叫两清了？”

祭灵澈冷笑：“那你待如何？”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侧过脸，在她耳边轻声道：“那些年，我只想杀你，竟成了我的心魔，可终于看你死了，不知怎的，我并不快意。”

“所以，我改主意了。”

他轻轻地将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脑后，语调温柔平静，带着哄骗的意味，却莫名的疯癫：“阿澜。”

他道：“仙道孤苦，以后千百年的岁月，你若能永远陪着我，我便不再恨你。”

什么意思？他这是要和她双修？！

祭灵澈困惑地看着他，张了张嘴，良久她道：“你……一直都这样吗？”

“有病就去治，行吗？”

他扼着她手腕，锋利的眼角上挑，蹙眉道：“你先招惹了我，倒来反咬我一口？”

祭灵澈头脑嗡鸣，难以思考，只下意识地胡说道：“……我错了，从前我口无遮拦，给你造成了困扰，我给你道歉。求你别再说这些令人眼前一黑的话了，从今往后就当咱们不认识，成吗？”

曲无霁沉默了片刻，冷然轻笑：“晚了。”

祭灵澈只感觉事态实在是超脱了自己的掌控，脑袋里乱成一团，正想着该如何脱身，忽然间她识海中警铃大作，脱口而出：“小心！”

温热的鲜血喷洒过来，祭灵澈侧身躲过，那血尽皆泼洒在门板上！

不知曲无霁身后何时出现了一人，高举起刀正要对着二人兜头劈下，却生生停住动作！

那人正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到空空如也的胸膛——

一颗正在怦然跳动的心，被一只修长瓷白的手捏在掌心，伴随着心脏的跳动，蜿蜿蜒蜒的血液顺着指缝流下，直淌进袖子里。

曲无霁盯着手上的心脏，轻笑一声道：“方才我们二人说话，你都听到了？”

那人不答，只是抬起头，紧紧盯着祭灵澈，站也站不稳，喉间被鲜血堵住，难以言语，发出“嗬嗬”的声响，最终咧开嘴笑了：“师姐，你真的回来了呀，小尘真是想死你了呢……”

话还没说完，曲无霁手上青筋暴起，猛地把掌中的心脏捏碎，伴随着血肉横飞，那人生息顿销，猛地向后栽去，在倒地的瞬间，化作一缕黑烟飘散，只留下几句话在空中萦绕。

那声音与刚才那人完全不同，是一道清亮的少年嗓音，语调活泼明媚，却熟悉到令人毛骨悚然：“澜姐姐！”

“有人与我说你没死，我本不信，今日竟亲眼见到了！”

“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见你呢。”

语气却陡然变冷：“澜姐姐若不想天下都沦为妖魔鬼物的饵料，就一个人来找我，嘻嘻，一个人呦，我可真是想死你啦，你若不来，非逼我去找你的话，到时候可保不齐会发生什么……”

祭灵澈恨恨地眯起眼睛，飞身跃出院子，割破手指，指尖燃起赤色的光芒，她一指那堆满尸体的院子，冷声道：“离火，焚！”

忽然间火焰冲天而起，浓重的火舌掀开屋顶，刷地将整个院子都笼在火海里，只听远处乱了起来——

陈府偏屋的下人们不明所以，乱乱地嚷了起来：“不好了！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