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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庄,赌你赢,好不好?」
众人纷纷为之绝倒,这场闹剧最终以我爹回府收场。说时迟那时快,我丶我姐姐丶卫长风及一干仆役登时作鸟兽散装,各回各家,或者各干各活。
槐树下只有一把斧子,和吊着一根绳的秋千,晃晃荡荡。
十九
满打满算,我与我姐姐算是暗暗交锋几轮,回头看来,都能归纳为性质极其恶劣的玩笑。
我们达成共识,挑衅丶捉弄丶污蔑,这些手段统统都被允许利用,只要不践踏对方底线。
在一派看似祥和却又暗潮涌动的微妙氛围之中,最先蹚过雷区的人,似乎是我。
我姐姐的面上生了痘疮,她外出几趟求药,似乎找着了什么把柄,在我爹面前告了我一状。使她倒霉的名字保我爹官运亨通,她又有些才气,我爹对她又愧又喜,自然是向着她的。
我爹叫我跪下我便跪,我最擅长就是顺从,所以我跪得干脆利落,膝盖在地面砸出闷响。
「爹爹,女儿并未作出如此阴毒之事。姐姐她既然断言是我所为,可有凭证?」
「此药京中仅萱草堂有售,妹妹旧日仆役的名字又正正好记在萱草堂的帐上!」
「实打实的凭证?」
「我去拓了那页!」
她趾高气昂地站在我面前,一张轻飘飘的纸落下,上面赫然写着桂花两个大字。
这药正是我娘叫她买的,怪不得我姐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来是桂花招了。
桂花倒戈便罢了,我念她年纪小不同她计较。想想她好歹跟了二房三年,学不会那些谋算,总该学会怎么好好儿地活,谁知她会如此短视。若她在我姐姐那儿装聋作哑能活久些,当下她如此急着向我姐姐献媚,见我姐姐生疮便把二房谋算都招了,我娘绝不会饶过她的。
桂花正伫立在我姐姐身后,见到我阴毒的眼神,冷不丁地抖了抖身子,垂下眼去。
「桂花。」我点了她的名字,「你为何要买此药,是谁指使你去买的,你说说看。」
她的翕动着唇,俨然被这场面吓得不轻,只是跪下来磕头,说此事全都怪她。江淮北上前一步把她拉起来,隔开了我的视线:「别吓唬她,此事与你有无干系,去你房里一搜便知。」
桂花一听此事便慌了神,赶忙道:「不不不,是我好奇,我自个儿买的,和二小姐无关!」
眼见我被越描越黑,这下是真的摘不清干系了,有时真不知她是装蠢还是真蠢。
「难道爹爹当真相信她的满嘴胡话,要命人来搜女儿的闺房吗?这欺人太甚!」
「爹爹,这可真是叫女儿奇怪,常人讨个清白还来不及,妹妹怎就推三阻四?」
我爹端坐正中,听取爹声一片,额上突起两根青筋,终究是大手一挥:「搜!」
我姐姐得了令,当即喊来一批人,浩浩荡荡地朝我的别院行进,而我在此等候。
二十
不过半个时辰,她果然没有空手而归,趾高气扬地将那包药剂狠狠摔在我面前。
「好奇怪呀爹爹,此物怎会是在妹妹的柜中翻出来的,难道此事真是妹妹她……」
我爹的语气已然冷了三分:「淮南,你娘把你教得这样好,你却这样辜负她!」
我伸手捡起那包药,拆开纸包,褐色瓶口上贴着萱草堂独有的封条,完好无损。
我姐姐因情绪高涨而泛红的面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过来。有药不假。但我根本就没动过这瓶药。
姐姐,打蛇随棍上,行事张扬大胆,这是你的长处,但也是弱点。
我知道你一有事便要怀疑到我头上。我越跑,你越追,可谁猎谁还未有定论。
我姐姐的脑子也转得不慢,她继而提出更多可能:「这封条是你自己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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