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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解（第1页）

趁着姜故做准备的时间，谢无生看了看瘫在座位上的江辞。

“看来第一次散怨对你影响很大。”

灯光衬得某人眼眸漆黑，他的声音不大，恰好让隔了一个空位的江辞能听到。

察觉到那“瘟神”的目光，江辞这才抬了眼看过去。

“那怎么了？你第一次灭灵没感觉啊？”

说完这话他又后悔了，要说别的魂师也就算了，这“瘟神”可是在入魂门时手刃怨灵近三万只，还拿那些东西的血养着自己，他这么邪乎，哪里会记得第一次灭灵的感受。

“我认识一个千年灵师，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记得他了。”

这“瘟神”说这些干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年龄大？

“他散过很多人间的嗔痴怨，和你一样，第一次散怨就遇上了怨灵，你也知道，既成怨灵就该让魂师灭了，但是他还是不自量力的试了试……”

江辞身子都坐直了，问他：“然后呢？”

“然后……”

他愣了几秒，接着说：“然后那灵师在探灵的时候发现那只怨灵虽然煞气很重，但是还有很短暂的清醒时刻，它不是生来就想变成怨灵，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但是怨念深重，他一时很难散尽，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身为灵师，若是遇到怨念至深的怨灵，如果强行进行散怨，那么灵师本人也会很危险，通常情况下，都会启阵叫来魂师将其灭掉，以免祸乱其他无辜的人。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难言之隐能让它不如轮回、面目可怖，做灵师的，不就是替鬼魂消怨的吗？”江辞的眼里有温润的光，灯光无意洒在身上的时候，那光更亮。

“那巧了，他你想得一样。”

谢无生顿了顿，接着说：“所以早在千年前就有人和你做了同样的选择，至于散怨能不能成，靠你的灵力，也靠天意，人为至此，剩下的就是天意。”

做灵师的，注定要把鬼魂的前尘往事一览无余，其中各种悲欢离合、酸甜苦涩，都要尝一遍，若尝尽这些依旧不麻木，那便称得上是真正的灵师。

可偏是这灵师，也要懂得放下每一个人的往事，饶过自己，饶过那些不得已。

“可是如果我的灵力更多一些，可能大家就不会被牵扯得这么深，车上的人或许就不会在我面前死，他们在这个世界存在的证据也就不会消失……”

这些天，江辞总会想起那天的画面，怎么也忘不掉，他问了自己很多遍：我算个真正的灵师吗？

“我觉得阎俊遭受了很多，阎先生也遭受了很多，这样的怨，我散不了……”

台上的演讲声好像都变得安静下来，谢无生的眼眸好像更黑亮了，他又微微侧了一下身子，说：“姜故没怪你，怨主没怪你，阎今同也没怪你，你又何必苛责自己？”

江辞没说话，陷入了很长的沉默。

谢无生也侧过脸，没再说话，但江辞觉得，他已经说了很多了，也是这一刻他才意识到那个人人避之的魂师真的存在这个世界上千年了，以至于随口一说的那些话语都让他花上很长的时间去思考。

……

沉默是被姜故的演讲声打破的，虽然有点紧张，但是却发挥得很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故总觉得江辞一场比赛下来心情都好些了，不像一开始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了，最离谱的是还破天荒开了个话题。

“你那个灵怎么样了？”

姜故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后座的小少爷。

“你那什么眼神儿，同学之间聊几句不行啊？”

这情绪转换也太快了，难不成晋级一个比赛还让这小少爷爽了？

“没什么。”姜故侧过身来，说：“小纸和阎爷爷一起回了鬼界。”

小少爷“哦”了句，闲不住又挑起话：“你为什么天生就能见着鬼？难不成有有天赋啊？”

“唉也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