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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 愿为影兮随汝身（第2页）

言朝兮眼眶充血，朝拥来的仆妇歇斯底里：“要拦，就让宋老太君亲自来拦！”

*

那句“蠢驽”终究传到宋老太君耳中，她本就轻薄的嘴皮抿成歪歪一条线。

鹊枝带人来到凌霄院，给了言朝兮两个抉择。

让紫芙等死，给言朝兮再挑个婢子。

或给紫芙请个大夫，代价是言朝兮来瑞霭堂给国公夫人磕头认错，亲自领受三十下竹条。

言朝兮没等她说完，就选了第二条路。

“祖母，您不能再打朝朝儿了，她会没命的！”

宋嘉澍瞧着被全伯打得一声不吭，像个泥人似的言朝兮，他撩袍重重跪在鸩杖前，糊了满脸的泪涕，苦苦哀求道。

白珠珠蹙眉拖过面前恨不得代人受过的宋嘉澍，狠狠掐了掐他的手腕。

可惜这头犟驴也是不听劝的，抱着宋老太君的腿哭嚎着不松手，

宋老太君手边滚烫的渚山云尖摔落在言朝兮肩头。

鸩杖顿地，比竹条落在人身上的声音还大。

“你是何等的能耐！听说在瑞熙堂时不是以一敌众，字字珠玑么？”

“怎地，老身如今罚你不尊长辈，是委屈你？要不得你半句赔不是了！”

宋嘉澍这下才听懂。

言朝兮背上血痕已经涸透了春衫。

他膝盖点地，跪着去牵了牵言朝兮的袖口，同样轻声哀求，带着哭腔：“朝朝儿……向国公夫人赔个礼，这事儿就翻篇了。”

竹条划破了风，“啪”一声又落在人身上。

言朝兮垂首，脊背却挺得笔直，不曾因为痛楚颤抖。

她一言不发。

“嫂嫂无需动怒，到底是个孩子，不懂事。”纪云璧呷了口清茶，唱着红脸，她胳膊上的伤并不严重，却裹了一层又一层。

宋老太君起身，颤抖着唇，抢过全伯手中的竹条。

“嗡”一下又落在言朝兮身上。

“你还是不知错了！好啊，那便让那个婢子熬死在院子里罢！”

言朝兮像是怔愣一下，忽地抬起空洞的眸子，正视一直在旁看好戏的宋惜婼道：“紫芙头上的桃夭簪是我前日与嘉澍表哥，栀宁妹妹，君都太傅府上江家六郎，薛太守府上薛大郎，于申时一刻在杨柳街如意阁添置，有卖簪的古娘子作证。”

“我买的簪子镶嵌的只是沧南米珠，定没有姊姊昨日戴的南海明珠金贵罢。”

宋惜婼眉间微蹙，似是被戳破，侧过身避开言朝兮的歉礼，半臂从肩上滑下。

言朝兮又重重朝着纪云璧磕了一个头。

“是我没长眼睛，对国公夫人无礼，太夫人如若不满，尽管……拿花榔砸我回去。”

“但国公夫人也得教训好瑞熙堂仆妇的腿脚，有病看病，别闲着无事往我好心帮忙的丫鬟裙角踩。”

纪云璧指着伏跪在地的言朝兮涨红了脸。

满室烛火倏地摇晃。

“我也向诸位陪好不是，若再要我向瑞熙堂撞歪的哪株花，哪株草赔不是，便快快讲来，可否让朝朝儿明白是如何的深仇大怨，要让堂堂一品的老封君和国公夫人不辨黑白，饶不过一个婢子，饶不过……”

“放肆！”

竟是一记耳光将言朝兮打偏过头去。

宋老太君颤抖的手悬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