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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嬷嚷出来:“字据什么的,我们都和她说过咧,叫她别信婆子的话。”
赵大梅垂着头,没有否认。
莫非点点头:“老实说,我今日是可以不来的。一大早,自己带吃带喝,地里鬼火没有,我就在干了。不想你们一点没有感激的,这样那样都不知足。端午礼和前几日的早饭,可是鬼送来的?吃到狗肚里了,就不认人了?还什么几个月不上门!我怕来得太勤,这些田地都得背到我身上了!一屋子四个,鞋印子还没踩扎实就跑了两个!”
赵大梅腹诽着,你找跑了的去啊,找我干什么!也不是我要你来的。
她心里其实也有数,莫非不能骂长辈,所以只能逮着她做借口,说出这些话。
李老嬷点点她的脑袋,骂道:“说这些鬼话,你也不亏心!我是没有信她的,只是闺女回来,就多了一句嘴,也只是说冬家不地道罢了。”
她又拍了赵大梅一巴掌,“小娘皮的,一家子差点被你害了!”
赵大梅被打得火起,捂着肚子,喊起冤来:“什么我说的鬼话!可不是我要说的咧!是我公公叫我说的!”
现场哗然,还真着落在冬永兴身上了!
莫非原本打算就是敲山震虎,他立即露出一副震惊委屈又心乱如麻的模样。
赵大梅憨里憨气,还在叫:“哪个还真指望那个病鬼来做活了?我公公的酒壶空了,想你们带酒来咧,空着手上门,也好意思!没看他见都不想见你了?”
莫非听到那声“病鬼”气得不行,真是咬牙才强忍住了。
他摊摊手,表示伤心到无话可说。
赵大梅这样硬邦邦顶上来,反倒帮了莫非,否则,她若老老实实道了歉,再讨好几句,莫非后头的话还不好说了呢。
他不说话,别人会帮忙说的。
隔壁田的汉子呸了一口,对莫非说:“你去叫他把前头送的东西还你,字据说得清清楚楚,我们给你作证!用这种下作手段害儿子,没见过这样的!不然就叫冬旺赔,现下就把他拉去卖了?”
他仰头去看远处的冬旺,还没张口,赵大梅跳起来:“关我们什么事!公公手里有钱,你们自去找他!我肚里可有了冬家的长孙,你们莫乱来!”
“哟,你还金贵上了?”有人嘲笑她。
“不金贵还怎地?他一个出门的大伯子,今后不也得指望这个侄儿?”
旁人笑她:“他值5两,你才500文,你能金贵过他?”
莫非暗自皱眉,他不想听别人说冬冬什么值钱不值钱的,反正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趁早脱身。
也不用去找冬旺的麻烦了,他沉重地叹着气,说道:“我本就是看在在冬冬的面子才来的,以后你们也别想了。至于怀不怀的,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不赖你养老,你们也别惦记我俩什么。还是那句话,敢上门,见一次打一次!”
这下再不会有人怪他了,要说也只说冬永兴夫妻不是人,把个好好的婿子气走了,活还得自己干,不是自讨苦吃么?
冬旺眼见莫非爬上田埂,转身往小河径上走,心里哀叹不已,望着空荡荡的戽斗,暗骂他爹,他娘,他婆娘,暗骂所有人。
人群散去,赵大梅回到丈夫身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个人一走,这田里所有的活可都得自己夫妻来了!
她的肚子可没她嘴上说的那么金贵,起码在冬家,没一个是真的在意,当不得她不做活的借口。
夫妻俩哀哀怨怨只能自己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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