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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轿上时,昭煦握着赵拂鸢的手,有些担忧,她轻声问道:“娘子为何这样与白郎君说话,您不怕...”
怕?
怕白赫彻底与她断了联系吗?
赵拂鸢利用过很多人,包括前世的白赫。她想利用他巩固前朝势力,利用他对自己的念念不忘,她有愧疚,但不会改。
她既然只打算嫁给白赫为正妻,那就不会给他其余幻想。快刀斩乱麻,她要让他彻底认清自己的心。
“我能留在安远侯府的日子不多了。”赵拂鸢缓缓道:“如果不快为自己谋退路,爹娘只会把我潦草嫁人,既然我不会做妾,不如逼他一次。”
...
花朝节后,赵拂鸢虽称不上名噪长安,但也在长安贵女中打响了名号——国色天香,极善琴艺。
霍韶然自幼刁蛮任性,琴棋书画都是半吊子。临安郡主见她琴弹得绝妙,立刻派人遣她来正院教霍韶然弹琴。
而霍域来正院给临安郡主请安时,见到的就是跪坐在临安郡主与霍韶然身侧,正在弹琴的赵拂鸢。
她穿的如献琴那日般素雅,垂眸弹了一曲《春江花月夜》。几缕青丝垂在白皙的耳垂旁,随着她抚琴的动作而飘动。曲毕,她疲惫地闭上双目,揉了揉酸涩地手腕。她一抬首,就撞到了霍域的眼。
赵拂鸢垂下眼,纤长的鸦睫轻轻颤动,有些魂不守舍,脸色都比往日憔悴很多。似乎过了良久,她又抬眼看了霍域一次,但他已经移开了目光。
他眉头微蹙,似乎有些烦躁。
他穿了一身玄色衣袍,行走间微甩的袖袍划过古琴,还带着屋外的热气。赵拂鸢鬼使神差地将抚在琴上的手指向前伸了一些,轻轻勾到了他的衣袖,又迅速缩回。
没人发现。
“清安哥哥。”霍韶然大喜过望,赶紧起身迎了上去,“韶然好久没见您了!”
她想上前攥住霍域的袖口,却被身后的临安郡主制止:“韶然,回来。”临安郡主道:“清安刚从定州归来,正是风尘仆仆,不要再闹你兄长了。”
霍韶然最听他二人的话,赶紧懂事地坐回原处。
霍域为御史中丞,掌贪污之事。定州刺史贪污一案由他全权负责,所以这次才前去定州审案。在定州半月,已经审出定州刺史与突厥勾结,贪墨、培养个方势力。
圣上闻之,立关他于诏狱,严加审问。
原来他去了定州。
赵拂鸢盯着他的背影。怪不得她这些日子来正院教霍韶然琴,从来没见过霍域。起初她还打扮的花枝招展,想着虽然教琴一事虽为鸿门宴,但能见到霍域,也不算太亏。哪知道整整半个月,一次都未曾见到霍域本人,以至于现在连妆都淡了。
霍域瞥了眼坐在一侧的赵拂鸢,眼神示意临安郡主,问她为何在这里。临安郡主了然地笑道:“赵娘子琴艺了得,我让她来教韶然弹琴,已经有些时日了。”
赵拂鸢没吭声。她哪里算教她弹琴?霍韶然学不学另说,倒是让她整日坐在这里弹琴,好像她是坊间艺馆的乐师。
“既然已经有些时日了,不如今日看看韶然的琴艺。”霍域看向霍韶然,那双如冰的眼让霍韶然身躯一震。
他的话不容置喙,霍韶然张开嘴,却不敢反驳。她哪里是要学琴艺,只是怂恿临安郡主,让她把赵拂鸢叫来弹琴,实际上只是想狠狠折磨她一些日子。若让霍域知道她的真实目的,怕是要被责罚一番。
“兄长...”霍韶然赶紧应上:“下次再弹吧,您才刚回来...”
“韶然。”霍域目光冰冷,语气郑重:“弹。”
霍韶然不敢再顶嘴,慢慢挪动着脚步走到赵拂鸢让出的琴前,咬牙坐了上去,弹了一曲最简单的乐曲。
前奏简单,她开始弹得还算好,高潮时却频频出错。每弹错一次,她就慌乱地抬头看一眼霍域,见他没什么表情,心里更加慌乱。
“学了这么多时日,与从前有什么区别吗?”霍域冷笑一声,盯着她羞愧垂下的发顶,“如果学习态度不端正,就不要为难赵娘子每天都教你弹琴。”
霍韶然不敢回话,眼泪急得直掉下来。她不怕天不怕地,唯一怕的只有她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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