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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的应激情绪过去,她也平静下来。
白翎把搅动米粥的锅铲交给陈妈,自己走了出去,一屁股端坐到沙发正中,随手打开了电视机。她只看固定的音乐频道,此刻正播放维也纳一个知名交响乐团的演出。
“这个首席小提琴是叫林迪卡吧?年龄不小了。”白翎突然说道。
林雨辰有些受宠若惊,深吸一口气,淡定道,“是的,我们之前有过交流,她是一位很有天赋的艺术家。”
“有天赋的人很多,大多耐不住寂寞。”白翎目不斜视,“有的吃不了苦半途而废,有的挖门捣洞寻找捷径,还有的,”她冷哼了一声,“干脆走上歪门邪道,说他们是搞艺术的,简直侮辱艺术两个字。”她说话的当口,演出中间插播广告,是一个综艺节目的预告,其中有一个早年艺术世家出身的大提琴演奏者正在搔首弄姿地卖弄风情。
林雨辰自然听得出白翎夹枪带棒的讽刺,他从欧洲古典乐团退出回国签了娱乐经济公司并不是什么秘密,对外的新闻包装无论把重点模糊在归国发展还是时尚潮流上,其实本质就是白翎所说的急功近利。林雨辰也不是没听到过这样的负面评价,只是当面从一个长辈口中说出来,对方还是自己意欲交往对象的母亲,就好似挨了一巴掌,一股被羞辱的恼怒砸得他眼冒金星。
林雨辰豁然起身,情绪激动,“白阿姨,我一直很尊重您。您也知道,我父母早逝,没有人来教导我,我是自己摸索着长大的。要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您是长辈,指出来我会改也会感谢。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如何得罪了您,让您这样针对我。”
这一番控诉入情入理,堪称道德绑架。
白翎终于分出一丝目光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林雨辰倏地倒吸一口凉气,他从来没往那个方向想过,白翎不可能知道。就算她有过猜测怀疑,也一定没有证据。不然,邵禹怎么可能和自己保持这么久的联系?
他强迫自己不要吓自己,“阿姨,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白翎懒得跟他多费一句口舌,“你走吧。”
“我不走,”林雨辰表现得理直气壮,“请您把话说清楚。”
“你……”白翎正憋不住火之际,邵禹从卫生间里换好衣服走了出来。他头疼还是没有缓解,但眼中已然清明不余醉意。陈妈一顿操作猛如虎,便是淹在酒缸里的耗子也得醍醐灌顶。
他是醉酒不是失忆,所以问了司机两句,略微一合计,就串联起了前因后果。眼下的场景,他实在没心思梳理,只想清净下来睡一觉。
邵禹对林雨辰道:“你先回去吧,今天麻烦了,我让司机送你。”
林雨辰委屈无奈地眼神一闪而过,隐忍道:“好。”
两个人向外走,白翎出声,“邵禹,你留下。”
邵禹回头,“我送一下客人。”
白翎站起来,表情严肃,“客人也分是谁,你作为一个有交往对象的人,应该懂得避嫌。”
自从白翎生病之后,邵禹除去开玩笑之外,几乎从来没有逆过她的意愿。可此时此刻这一句,径直戳在他肺管子上。
邵禹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不还嘴,垂首向外又走了两步。
“我让你站住,”白翎愠怒,“你跟南医生在交往,就离其他动机不纯的人远点儿。”
“……”邵禹沉声,“这事一会儿再说行吗?”
白翎不依不饶,“现在当面说清楚,免得有人钻空子。”
“我……”林雨辰红了眼眶。
“邵禹,我让你说话!”白翎将他逼到没有退路。
邵禹没办法,实话实说:“我和南弋从来没有正式交往过,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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