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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银塘急匆匆地跑到校门口时只用了不到一分钟,他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人,夜晚的阴影打在路灯下站着的人脸上看不清模样,穿着整齐干净的衬衫,挽起袖子,正朝他走过来,夏槐序本来是笑着的,在看清路银塘后微微皱了下眉。
“瘦了这么多啊。”夏槐序的目光在路银塘的脸上扫了扫,“压力太大了吧。”
“是啊。”路银塘下意识点点头,“你怎么来了,牛不是要休息吗。”
“牛要休息我又不用休息。”夏槐序把手里的东西拎起来给路银塘看了看,“给你送点儿好吃的。”
“学我呢。”路银塘笑了。
除夕夜路银塘跑去医院给夏槐序送饭好像还是昨天的事儿,仔细一想才发觉,竟然已经过去小半年了,时间过得快,推着人往前走。
路银塘本来要回办公室吃泡面的,夏槐序来了他就不去了,带他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奶茶店,这个点儿店里没人,路银塘随便点了两杯果汁,找了个角落坐下了。
坐下后,路银塘才问:“你怎么来了?”
夏槐序打开保温桶,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往外拿,动作挺慢的,他垂着眼,唇边带着笑,说:“有人脸皮儿薄,盖了个章就没影了,我脸皮厚,来问问还用不用继续给他留着我这个人。”
“哎你。”路银塘低声喊了一下,夏槐序抬眼看他,用目光问他怎么了,路银塘被他一看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犹豫了半天,老板都把果汁送过来又离开,路银塘才又接上刚才的话。
“留着啊。”路银塘用指尖碰了碰夏槐序的手腕,又在他的手指上捏了一下,“那天电话里不跟你说了吗,我不是故意的,你让我盖了章,反悔得交违约金。”
“那完了。”夏槐序说,“我最近手头很紧,没钱交违约金。”
他说这话的语气很正经,路银塘竟然被他带偏了,“那咋办?”
“把牛卖了就行了。”夏槐序说。
路银塘反应过来,想笑,也无语,“你真烦人。”
“吃饭吧。”夏槐序把筷子递给他。
夏槐序做了三个菜,还有一小碗汤,分量都不大,路银塘吃得慢,但一直没停,夏槐序坐在他对面看着,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碰了碰路银塘眼下的青色。
“最近睡不好?”夏槐序收回手问。
路银塘慢慢嚼着菜,“嗯,失眠。”
“安眠药有依赖性,忽然停了就会失眠。”
路银塘喝了口水,没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吃安眠药,夏槐序猜到什么他都不奇怪,“之前不吃也能睡着,偶尔才吃的。”
“绷太紧了。”夏槐序笑了笑,“累着了。”
“太忙了,我连学校门都不怎么出,天天两点一线。”路银塘戳了戳米饭,抬头看夏槐序,“不是躲你。”
“我知道。”夏槐序很快地说,“所以我不忙就来找你了,知道你愿意见我。”
路银塘闭了闭眼,“你说话一直这么直接吗?”
“跟你是。”夏槐序说。
路银塘不说话了,非常迅速地把饭吃完,喝了半杯果汁,和夏槐序一起把饭盒收拾起来,出去了。
“你现在就走吗。”路银塘走在夏槐序旁边,拉了下他的衬衫,“你要是不着急,我去你车上休息会儿,在办公室静不下心。”
夏槐序把他的手从自己衣服上拉下来,捏了一下放开了,“我不着急,走吧,我陪你休息。”
夏槐序把车停在了校门口斜对面路边,路灯下面,上车后他往前开了开,躲开了路灯,怕太亮路银塘休息不好,虽然只能休息一个小时。
“热吗?”夏槐序开了空调,把风调得很小。
“不热。”
路银塘应了一句,看着夏槐序调出风口,夏槐序的手很好看,很干净,因为经常洗手有些干燥,很热,路银塘没碰过几次,但清楚记得被这只手握住的感觉,盯着看了会儿,路银塘抓住了夏槐序的手,夏槐序好像不怎么意外,偏头看他。
“看看你,挺久没见了。”夏槐序说。
“看吧,是挺久了。”路银塘轻轻捏了下他的手指,没松开,“有哪儿不一样吗?”
“瘦了。”夏槐序很认真地看着路银塘,打量了一遍,“看着好像心情也不好。”
路银塘眨了下眼,“看人真准,主任。”
“看你不准。”夏槐序说,“把你抓手里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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