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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视线终于从藤帘移开,入眼是预料中的窈窕身段,韦延清只看一眼,又继续去看湖畔明灯。
小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再也不是三年前那个喜欢啼哭的粉团子了。
韦延清一顿,忽记起方才匆匆一瞥,她微有颤抖的肩膀。
难不成三年过去,她还爱哭?
韦延清神色微变,迈出那一步,显然是想告辞别日再聊。他顿了顿,收回道:“这里没外人。”
陈绾月冷得直打哆嗦。“二哥哥为何不理我?”
“我何时有不理你?”韦延清不解。
陈绾月说不出来,连她自己都觉颇为幼稚和无理取闹。但突然的界限分明,换作是谁都会云里雾里。
她忍不住转过身去,对上韦延清的视线:“崔姐姐的信你回过,皎然姐姐的信也都单独回了,为何独不回我的?我不是想质问二哥哥,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韦延清:“我忘记了。”
“你回皎然姐姐的,我之前不懂,现在明白了,”陈绾月自顾自地说,没管他的敷衍,视线向下落,“现在我也明白了,你回崔姐姐不回我的,是因在二哥哥心里,我并不重要,所以才忘记。”
陈绾月期待三年,却是“忘记”。
她眼中泪光闪烁,又觉不该叫别人看见,飞快转身向外走。
韦延清不明所以,终究还是伸手拉过她,语调微沉:“你都明白什么了?”
湖面刮起凉风,藤影轻晃。
陈绾月抬头,撞见那抹胭脂色,她往上看那张拉近的俊脸,眉宇凌厉,仿佛她犯了什么天大的错,值得他阴沉脸色。
她去推他:“花魁好看,还善解人意,二哥哥用不着在这拦我。”
韦延清没奈何,只得撑身将她压在岩石壁上,气息稍显凌乱,大概是气的。陈绾月没敢抬头。
头顶那道嗓音慢悠悠的,低沉仿若困兽牢笼,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听得出来,他很不爽。
“什么花魁?”
岩洞荧光微弱,男人声线独特,吐音如同滚烫烈火,一滴一滴掉在她额头。他嘴唇离得很近,应是一时忘记分寸。
陈绾月手腕发疼,道:“二哥哥,疼......”她动了动胳膊。
韦延清仿佛忘记还握着她的手腕,陈绾月不知道他有没有在看她,又是用什么样的眼神冰冷凝视。
他没放开。
陈绾月茫然抬头,提醒唤道:“二哥哥?”
韦延清默了默,松开她,径自走去将萤火柱里的萤火放走一半。
光线暗下,确认不会再看见什么不该看的,韦延清随手把剩下的明光扔在一旁,转身面无表情看向外面黑夜。
他在等。陈绾月道:“你衣领那里有胭脂。”
韦延清低眸,瞥见那抹蹭在他衣领口的红腻胭脂,沉默。他再看那铁证如山的萤火柱,一时不知从何作解。
他也没想解释,道:“不认识什么花魁。”
至于别人信不信,与他无关。
短暂的谈话告终,陈绾月如释重负,看来只是两人长大,需要避嫌,并非是二哥哥讨厌她,当然也就不存在珍惜儿时情谊的挽回。
明白这点,她没想再继续打扰。
陈绾月没有追问,看他半晌,行礼告辞,一个人出了岩洞,融入漆黑的誉国府夜色。
韦延清待了些时,放飞所有萤火,回东房次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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