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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鬼。
比起即将到来的漫长的海上旅程,前一段路几乎算不了什么。如果不出意外,他们要在海上航行一个半月,最终在南大陆的白鲸港上岸,再往叶城去。
殷璧越想到话唠很可能这辈子都不想再坐船了,不禁为他感到惋惜。
码头一如既往的热闹,吆喝声,招呼声,船夫搬货的号子声交杂成一片。
全码头最气势恢宏、足有四层的九桅大船上,一位褐衣短打的中年汉子站在甲班上,指挥着船夫往下卸货。那人声如洪钟,目露精光,一身气息不似凡人。
殷璧越凝神看去,发现对方是个伐髓期的修行者。大抵是这码头最大船队的领头人。
洛明川显然与他想到一处了。运起真元,一个纵身,轻巧的落在四丈高的大船。引得船上搬货的众人一声惊呼,慌忙散开,好奇又恭谨的打量着他。
船队首领迎上来,客气的招呼。
殷璧越远远望见洛明川与那人说了几句话,那人原本很是热情,后来却面露苦笑的解释起来。洛明川仍是拱手道了谢,才纵身下船向他们走过来。
殷璧越心下诧异,往常不管是哪种船队,都很乐意搭载修行者。虽说装备精良的海船配有威力巨大的火炮,但修者出手更为灵活,在遇到海兽或海盗时,也会多一份助力。
况且洛明川带着沧涯山的玉牌,按理说应极受欢迎才是。
很快他就明白了,洛明川无奈道,“船家说近几日浮空海上突发小范围海兽潮,四天前出发的船直到昨日才传回残缺的讯息,恐怕是凶多吉少,近十天都不再行船了。”
段崇轩望着海面,神色不变,似乎并不担心。
殷璧越暗惊,按照往年浮空海上海兽潮的规律,应该是八月下旬,如今不过五月,实在是违反常理。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两条路,在岘港边的峵城住下,等十天之后发船。或者就此改道,折返回去,穿过最西边与南大陆相接的雪原。
很显然,前者更明智些。
但是殷璧越突然发现,或许还有第三条路?
白色灯塔下站着一位红袄小童,神色懵懂,双垂髫髻上缠着的红色绸带在海风中飞扬。
正是几月前殷璧越入学府时的引路童子。
小童也看见了他们,露出欣喜的笑意,一路小跑过来。
对殷璧越笑道,“先生说的果然没错,师兄当真在这里。”
洛明川没见过童子,神色微惊。但随即猜到了‘先生’的身份。
小童从袖里拿出三张被叠的四四方方的薄纸,“先生说,三位过海恐有不便,遣我来为三位师兄送柬。”
说罢一一递到他们三人手中。
洛明川双手接过,“劳烦替我等谢过先生。”
长者赐,不可辞。
何况是掌院先生所赐。
“乘风破浪,登山折花。特以此柬,以壮行色。行不宜迟,迟则生变。掌院先生敬上。”
殷璧越看着雪浪宣上端正的台阁体,熟悉的红色印章印泥微凸。
好似无论世间哪里,都在先生的掌握之中。
这就是亚圣的神通?
这种认知让殷璧越感到不安。
难道世上其他五位亚圣,每个都像先生一样的无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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