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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还在为他行径而怄气的心此刻竟在渐渐安定着。
她承认,拂袖离去时她确已打了退堂鼓,这种既需要耐性又需要长久付出的活计,她一贯是做不来的,若非曲颂洲力荐,还有元绍景身上那股子让人无法忽视的破碎感作祟,或许早在为他出头后得不到回应的那日她就已经将他弃去,又怎会忍到现在。
但相处久了,她也意识到,很多事情他不懂是正常的,她也明白这些都需要学、需要时间,只是她没什么耐心,也从未有人需要她一点一点去明示。
而如今,她能循着欣妃的话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她最有耐性的一次了。
见她迟迟不语,元绍景以为她是不愿,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莫名的慌乱,复又上前一步,离她更近了些,白皙的手指则轻轻攥住她衣袖,语气更是可怜。
“公主,请别弃我,我可以学。”
风雪之中,他像只无家可归的丧犬在哭着认错。
曲湘月眼瞳一缩,垂眸望了眼他葱白的手指——似乎带着点轻颤。
他倔强地拉着她衣角不放,自然而然的显出十足卑微的苗头。
但这卑微是只对她,是只为求她别弃他。
元绍景这幅样子完全满足了曲湘月的上位者心态,而且是唯一的那种,故惹得她心中一阵欣喜,像是从许久未曾踏破的地方突然窥见了点天光。
她故作犹豫,漂亮的眉眼在他身上婉转流连,一点点审视着。
“此话当真?你当真愿意按我说的做?”
“嗯。”
“我说的你都愿意听?”
“嗯。”
“那日后受了委屈也愿意主动同我说,不需要我再三追问了?”
“嗯。”
“那好。”她点点头。
“……公主可还有其他要求?”
“没有了。”
元绍景一怔,这与他想的不同。
曲湘月状似随意,解释道:“先将这几样做好,其余的以后再说,是去是留还要看你表现。”
她爽极了,说完立马转过身去,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按捺不住。
“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滋味也不过如此了吧。
尝到一点甜头,曲湘月迫不及待地想要试上一试,于是虚虚地抬起手臂,眼眉一斜,递给元绍景一个眼神,他便迅速迎上来将她扶住,亮晶晶的眼睛望向她,嘴中还轻声念道:
“公主小心,雪夜路滑。”
很好,很上道嘛。
做狗还是很有天赋的。
“元绍景,本公主向来宽宏大量,先前的小事便不与你计较了。”曲湘月心情转好,既然他说愿意学,那她就再耐心一点教教他罢,“但你要同我说清,昨夜送我回去后,你究竟……不对,我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不计较归不计较,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
尤其是,她总该清楚自己是在什么状况下说出那番话的吧,又怎会与他许下约定,还惹得他无端等了整日,就连买的小玩意也哄不好,反倒惹他哭唧唧。
这么多事,下次让他自己去挑算了。
闻言,元绍景敛下眼睑,似是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昨夜公主酒醉,同我随口说的多了些,是我不该当真。”
曲湘月被他扶着往回走,听他这样说,点点头。
对嘛,她肯定只是随口说说,他现在想明白了不该当真就对了。
元绍景继续说:“回房后您就歇下了,但我惦记公主脚伤,便回房取了点对症的药来,然后为您褪去鞋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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